“你的噩夢物件變了?”羅鎧的心理醫生是一名三十多歲的紅頭髮女性,已經做為羅鎧的心理醫生好幾年了,她有著心理醫生的職業素養,同時也有女性的溫柔敏感,幫了羅鎧很多。
“是的,過去都是……我的母親,你知道的,浴缸、血、火燒起來了,然後我被燒死了,千篇一律的夢。”羅鎧黑眼圈濃重,一副沒休息好的樣子。
“可現實是你沒死,你被人救了,死的是你的母親和父親。”
羅鎧有些疲累地揉了揉眉心:“或許我潛意識裡是希望自己也死在那場火災中的吧。”
醫生看出他情緒有些不對,問:“這次有什麼新的變化?”
羅鎧的神情有些茫然,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我夢見了一個男人,我之前差點殺了他,然後他就出現在了我夢裡,渾身是血,就那樣靜靜地看著我,什麼也不說,光看著我微笑。”
他的表情實在不算是好,如果他本人能看到,一定會驚訝於那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
“你在現實中差點殺了他?”醫生追問。
“是的,我們是……對立的兩邊。德哈爾醫生,你知道我工作的特殊性,我不能說得太詳細,但他並不是好人。”
德哈爾醫生抬了抬鼻樑上的眼鏡,有些一針見血地指出:“即使這樣,你內心深處仍然感到負疚,他是特別的。”
羅鎧整個人就像被一支從十公里以外投過來的標槍射中,心臟的位置被徹底貫穿,他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是窘迫。
“不,你不明白,我不感到後悔,他臭名昭著,他活該!”
見他有些激動,德哈爾醫生做了個“冷靜”的手勢,柔聲道:“冷靜點羅鎧,負疚感和悔恨感有時候並不同存,你覺得你打傷了他心裡痛苦,但是你並不為此後悔,這很正常。”
這真的正常嗎?
羅鎧有些焦慮:“我不愧疚,我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我一點不為此覺得欠他的。”
女醫生停下在病歷上不斷書寫的鋼筆,抬頭看向他,羅鎧之前的治療一直很配合,這倒讓她忘了心理醫生有時候要面對形形色色的“鴕鳥患者”。
他們知道怎麼了,非常清楚,但是就是不願承認。
“我們先不談這個,和我說說你對那位……”
“你可以叫他Y。”
“好的,你怎麼看這位Y先生的?”
“自負、暴躁、幼稚……”他頓了下:“罪惡。”
女醫生注意到他在說出最後的那個詞時遲疑了下,而且它的力度明顯有別於其它三個形容詞。
“罪惡?是指他的行為,還是他本身?”
“他的所有。”
“如果用一種植物形容他,你覺得會是什麼?”
羅鎧認真想了想,然後似乎覺得有些好笑地給出一個答案:“玉蘭花。長在沼澤邊的玉蘭花。”
“動物呢?”
這次羅鎧幾乎不假思索:“老鼠。”
德哈爾醫生接著又問了些問題,關於他最近的生活,以及感情。
羅鎧的感情認知一直有些障礙,她曾經鼓勵對方多出去走走,交幾個男朋友、女朋友,但最後都以失敗告終。
“沒有,我一直在忙著任務上的事。”
“和Y先生有關的?”
“是的。”
“只有你一個人嗎?”
“不是一直。和他相處很累,他總是步步緊逼,狡猾多變有時候又非常任性,可以說是陰晴不定。”羅鎧的用詞十分微妙,光聽這段話就像他在抱怨另一半多麼的無理取鬧一樣。
女醫生刷刷地在紙上記錄著什麼,她像是有了自己的結論,最後做了個總結。
“我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