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過來向你求親的。
備前國國守大島正也對你有意,
假若你願意嫁給他,
關於井上家和春野家的矛盾,
他願意出面調和。
如此一來,
不就相當於井上家的家仇得報了嗎?
畢竟冤家宜解不宜結,
化干戈為玉帛,是消解仇恨最好的方式啊!”
草間澤居高臨下地言語著,說過話後,目光便打量起護持在晴子左右的一眾井上家武士,他眼睛微眯著,叫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晴子仰頭看著草間澤,
輕聲問道:“草間叔叔帶了這麼多武士,闖入我父親的靈堂裡。
只是為了與我說一樁親事嗎?”
“是!”
草間澤點點頭:“假若晴子同意的話,今天就只有這一件事!”
言外之意,便是威脅晴子,
如果不同意,
那事情就不止於此了。
“我父親尚在的時候,草間叔叔最常出入我家。
父親賜予草間家的財物,更遠遠多於其他莊園主。
現在,
草間叔叔就是要這樣報答我的父親,
在他身死未滿七日的時候,
就強行逼迫他的女兒,嫁給備前國國守——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
然後協助備前國守吞併井上家的家產,從中漁利?
我說的對嗎?草間叔叔。”
晴子低頭說著話,語氣裡沒有絲毫波動。
但這番話卻聽得草間澤沉下了臉。
他笑臉對人的時候,會讓人油然對他生出莫名的親近感。
但當他沉著臉的時候,
亦會散發出常人不敢靠近的氣勢。
“只要晴子嫁過去,
就沒人會覺得是叔叔逼迫你的。
你覺得叔叔是在和你商量這件事怎麼做嗎?”
草間澤擺了擺手,
身形往後退。
左右簇擁著他的諸多草間家武士紛紛抽刀,井上家的武士見狀亦是拔劍以對!
中堂內,一時間盡是刀刃摩擦刀鞘的沙沙聲!
“阿布君,拜託了。”
晴子身處於爭戰的漩渦中心,卻仍舊跪坐在蒲團上,眼皮都未抬一下。
輕輕柔柔的聲音從她口中發出。
下一刻,
一個高大的身影分開井上家的武士群,擋在了晴子身前。
猩紅的刀光綻放。
中堂內只有刀劍與肉體紛紛倒地的聲音,
沒有活人發出呼喊。
未過多久,
中堂內線香菸氣鳥鳥,
香火的味道遮蓋著澹澹的血腥味。
井上俊雄的靈壇前,擺上了一張木條桉。
桉上放置著一顆滿臉惶恐的人頭——草間澤的頭顱。
蘇午從中堂外走來,
盤坐在了落後晴子半個身位的一道蒲團上。
他身上衣衫纖塵不染,
未見一滴鮮血。
坐定以後,蘇午澹澹出聲道:“草間家的武士被剪除了一部分,剩餘者紛紛投降,已被我收繳兵器,交由外面的武士關押看守了。”
“謝謝你,阿布君。”
晴子輕聲道謝,她看了一眼條桉上的人頭,又對蘇午說道:“阿布君的方法很有效。
拜上這顆人頭以後,
在中堂裡說胡話的莊園主就少了很多呢。”
她側過身來,面孔對著蘇午,
嘴角浮動盈盈笑意,
眼裡滿是莫名的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