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午如是道。
平靈子定定地看了蘇午一陣子,說道:“好,這個方法值得一試。
我修習‘無念御刀流’劍道,
可以在自我腦海裡杜撰念頭,並逐漸讓自己信以為真。
如此讓厲詭快速掌控我的認知,並非難事。
但我需要一把‘鑰匙’,讓我能從錯亂認知中甦醒,回正自身——”
蘇午原本想直接用自己的意來扭曲平靈子的認知——但是在事後回正認知,難免比較麻煩。
眼下對方既有自己的辦法,聽起來更加安全可靠,
他倒也不用費這個心了,便直接向平靈子問道:“鑰匙是什麼?”
平靈子所用的方法,
原理大概類同於‘催眠’。
看著蘇午的眼睛,平靈子緩緩道:“當一切結束後,閣下只需要喚我‘平氏的鬼武士’,我的本來意識就能從錯亂認知中甦醒。
這就是鑰匙。”
“平氏的鬼武士……
這麼簡單嗎?我記下了。”蘇午不清楚如此簡單的一句話,對平靈子究竟有何特殊含義。
平靈子抿嘴輕笑,輕聲道:“一切就都拜託閣下了。”
……
陰綠的鬼火環繞半邊倒塌的城門樓飄飛著,
這些慘綠的光火未有照亮漆黑的建築分毫,反而為它增添了無盡的邪詭。
黑漆漆的城門下,
渾身被鬼火簇擁的城門卒將正在打花牌的三個‘人’圍了起來。
一盞油燈蹲在三人中間。
就著油燈微弱的光亮,三人極其投入的進行著花牌遊戲,已然忽略當下險惡的環境。
“該我了!該我了!”
‘安綱’瞪著血紅的眼珠,看著自己的手牌。
武士、藝伎、工匠、盜賊……等七類牌,他已經湊足了六類,只差一張‘路人’,他就能集齊全部的花牌,贏得這場遊戲。
‘贏得這場遊戲’,是安綱已經產生巨大偏移的認知裡,唯一堅固的、未被移轉的念頭。
身後的美婦一頭秀麗烏黑的長髮纏繞住安綱的整張臉,
使得那張在他臉上戴不牢固的般若鬼面完全固定住了,
鬼面裡好似長著許多尖利牙齒,不停啃咬著他的面孔面板,
那種輕微的刺痛,讓安綱內心躁狂集聚愈多,即將到達一個臨界點。
他伸手從前頭的‘蘇午’手牌裡抽牌。
當下的‘蘇午’,被武士虛幻的形影包裹了。
只能看到武士形影包裹下,他身體的漆黑輪廓。
他抹開自己的手牌,
內里正好有‘安綱’需要的‘路人’牌。
並且,
‘安綱’的手掌恰巧捏住了那張‘路人’牌。
在此時,
被武士虛幻形影包裹的‘蘇午’,那雙捧著紙牌的手掌上忽然溢散點滴粘稠黑液,粘稠黑液變作一條小蛇,掃過‘安綱’捏住的那張‘路人牌’,
心詭的詭韻從粘稠黑液裡飄散,
‘路人牌’無聲無息地變作了‘武士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