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梢,彷彿隱身了一般的紅白畫皮詭,驟然間飄忽而下,一道貼附向蘇午的背後,一道則包裹向他的身前!
兩張畫皮敞開來,
正面對著蘇午的那張,內裡描繪著巧笑倩兮的裸身女郎,
背面對著蘇午的那張,則是青面獠牙,滿頭亂髮的惡詭!
美人勾魂,惡詭奪命!
蘇午的意識與肉殼在瞬間都受到了影響——
‘瘟王元帥趙公明’抓住這個機會,一瞬間虎口逃生——下一個瞬間,紅白畫皮詭就被一刀切成兩段!
冥暗天穹下,
慘澹鳳山中!
忽有怪異的佛號從四面八方響起!
“喃嘸喃嘸喃嘸喃嘸——”
“厄秘厄秘厄秘厄秘——”
“菩薩菩薩菩薩菩薩!”
伴著四方‘佛號’洪聲唱響,陣陣腥煙裹挾著黑毛從山下飄蕩而來,一道周身籠在黑袍子裡的身影,在身後諸弟子貢獻出一身毛髮皮囊以後,以諸毛髮皮囊在自己腳下壘成了丈高法壇;
五道黑黢黢的、被黑布包裹的四肢、頭顱形狀的物什,從南面奔騰而來,落在蘇午數十丈外,四肢頭顱狀的物什拼合起來,竟在原地化作了一個白髮鷹鉤鼻的中年男人;
幾個面貌秀麗的女冠,抬著一架滑桿穿過夜色,落在了蘇午的北面,那滑桿上端坐的,正是‘源空’。‘他’從滑桿上跳下來,幾個女冠便在原地設下法壇;
佛號聲越發宏大。
那恢宏又怪異的佛號聲中,
許許多多陰沉的男聲、女聲盡皆加入了進來。
“喃嘸喃嘸喃嘸喃嘸……”
“索命索命索命……”
“怨神怨神怨神——”
“菩薩菩薩菩薩!”
鳳山四下,一道道被先前‘瘟王元帥趙公明’噴出的一口疫氣影響,進而‘復生’了的活屍,此下都朝著某個方向跪拜了下去。
那個方向,是西面的方向。
蘇午看向那個方向,
那畔湧起無邊輝光。
輝光中,
兩對牌儀仗齊齊邁出,對牌上左寫‘肅靜’、右寫‘迴避’。
第二副對牌上寫‘冤魂索命’、‘厲詭纏身’。
第三幅對牌上寫‘喃無怨神菩薩’、‘枉生大願淨土’。
……
一對對對牌、一道道儀仗從佛光裡湧出,向四面八方排列開。
紙作的血衣佛像被紙人抬了出來。
那佛像的十二品血蓮胎上,擺著一雙手、一雙腳、兩半身子、一顆頭,那顆頭大睜著雙目,滿面震怖——那是‘法佛’空明的頭。
東面的毛巫、南面的傀童、北面的道士、中間的蘇午,
看到那被抬出來的血衣紙佛時,都作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