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容納這發詭的彼端,不知你意下如何?”蘇午向小河問道。
小河看著蘇午掌心那團看起來便叫人毛骨悚然的發丸,眼神裡倒沒有甚麼恐懼之色,她無所謂地點點頭,但想了想,又猶猶豫豫地道:“容納它疼不疼啊?
要是很疼的話,那我是不願意的。
要是不疼的話,那就可以。”
“不疼。”蘇午認真思考過後,篤定答道。
“那就可以。”小河笑了起來,“我要做些甚麼?要我張口把它吞進肚子裡嗎?看起來黑漆漆的,我不太想吃……”
“你只需守住心神就好。
用不了太久,我便能將此詭容納在你的髮絲之中。”蘇午取出一個丹瓶來,交給了小河,“你先吃一顆丹藥,防止容納此詭叫你自身損耗過甚。
藥有些苦。”
“嗯!”
小河姑娘認真答應,從丹瓶中倒出一顆藥丸來,將之送入口中服食。
“以後每日晨間取食一粒藥丸,連續七日以後,便不必再服用這丹藥了,我在丹瓶中留下的餘量很多,足夠服用七日了……”蘇午說著話,放開了對掌心那團發丸的‘禁錮’,那發丸瞬間發散作一簇髮絲,才要向四周飄轉,便被蘇午身上散發出的莫名氣韻威懾住,被迫接續上了眼前小河姑娘的髮梢,與她的頭髮相連……
只是蘇午說幾句話的功夫,‘發詭彼端’便完全接連上了小河姑娘的髮尾,被她容納在了自身!
小河看著自己才梳好的頭髮,這下子又披散在肩膀上,甚至還變得長了些,她有些不高興地抿了抿嘴,又拿起桌上的木梳,一邊梳頭一邊往臥室外面去:“我去和師父、師公告別,和‘小花’告別……”
蘇午跟著走出房門。
正見到小河姑娘對屋前憑欄上花盆裡的幾朵牽牛花稽首行禮:“小花姑娘,多謝一路陪伴,今下就要和你分別了,你要珍重哦……”
牽牛花輕輕搖晃。
陽光將屋牆映照得越發雪白。
眼前的小河姑娘,好似化作了一道輕飄飄的影子,倒映在蘇午的瞳仁裡,在他的瞳仁裡輕悄悄地搖曳著。
這時候,不知去哪裡轉了一圈的鐘遂揹著手走進後院,他看到梳理著頭髮的小河姑娘,又看到站在臥房門口的蘇午——鍾先生的眼神又變得奇怪了起來。
他向蘇午拱了拱手,蘇午亦頷首示意。
蘇午不能讀懂鍾先生的奇怪眼神,索性便將之拋諸腦後。
“我能不能不去鬼夢裡待著?你不是還要別的地方,處理甚麼事情嗎?我就和你們同行,到處轉轉看看,你要回到現實的時候,我再回鬼夢裡去,可以不可以?”小河姑娘梳好了頭,忽似想起了甚麼一般,向蘇午問道。
“好。”
蘇午自無不答允之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