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落,王據老道跟著就道:“請陛下設題目,準允我等與這位小友鬥法!
唯有鬥過一場,方能辨明雙方修為如何。
方能看出,這位小友究竟是不是有真本領!”
“對,鬥法可矣!
不若令鬥法最終勝出一方,作為主理探查大雁塔之事的一方……”法智眼光一亮,跟在王據老道之後,向聖人開口說道。
聖人瞥了他一眼,轉而看向蘇午:“閣下與佛道二門斗法一場如何?”
他似是在與蘇午商量。
其實此下局勢如箭在弦上,卻由不得蘇午不同意。
蘇午若搖頭拒絕,就已相當於鬥法失敗了,放棄了此後的所有主導權,更不可能名列‘玄門榜’上了!
“也好。
可助我開啟局面。”蘇午點頭答允。
玄宗皇帝每一步都在拿他作棋子,設下種種棋局,但他何嘗不是在‘以靜制動’,主動做這棋子呢?
只是有時,執棋子的人並不一定就是棋士,那落在棋盤上的棋子,亦並不一定就沒有自主行動的能力——只不過是玄宗皇帝每一步設局,都正好搔在蘇午癢處,恰好為蘇午所需。
誠如蘇午所言,他當下確需開啟局面。
不論是當下宮中的諸派羽士,還是佛門弟子,要與他鬥法,正可以被他用來開啟局面!
他直言不諱。
諸僧群道聞言,未免神色陰沉,更覺得這青年人性情狂悖,言辭討厭。
李隆基深深看了蘇午一眼,他今下倒真有些喜歡這位不知出身的青年人了,為帝王者,最喜歡用起來順手,又無朋黨的孤臣。
“今涼州、雍州諸地,連月大旱,不見滴雨。
此似是天災,但據不良人之查探,又疑此諸地有厲詭作祟,以致大旱,百姓流離失所,淪亡眾多。
便以此為題,能令兩地降下大雨者,記一籌。
能從兩地尋索出大旱之根源者,記一籌。
能解決那大旱之根源者,記二籌。
三日之內,須見分曉。”玄宗皇帝開聲道,“明日朝議過後,玄門榜張貼於天下各地。
而三日之後,玄門榜更新一回。
便以此次鬥法為契機,看看諸位在此次玄門榜上,能夠博得哪個名次?”
“臣等遵命!”
“遵命!”
“是!”
殿堂之內,一片應諾之聲。
玄宗皇帝見此情狀,龍顏大悅,賞賜蘇午及諸僧道經書、法器若干,令眾人各自散去。
他並未過問那從玉中走出的丹加與卓瑪尊勝二人,已將兩女默許給了蘇午。
眾人拜別之時,玄宗皇帝又叫住了金剛智:“金剛智大師,你明日便搬到興善寺去居住罷,彼處有個‘翻經院’,你於彼處作院主,傳揚佛法,翻譯經典!”
金剛智聞言,頓時歡喜不已,忙向玄宗皇帝拜謝。
……
諸僧道轉眼散盡,宮室之內,倏忽寂靜下去。
聖人在此般寂靜中安坐良久,向守在角落裡的太監道:“大伴,那金剛智與張午,入宮之時行狀如何?”
角落裡身量高大的太監躬著身,恭恭敬敬地答道:“金剛智目見門神,駭恐不已,褚豆提醒他不要起心窺伺門神,可保心神安住無有兇險,他依言照做,果然消止心痛。
此後行事便皆依褚豆囑咐,不敢有絲毫僭越。”
“這個吐蕃和尚,比之其弟子卻要差上許多,比先前的善無畏更是不堪。”聖人搖了搖頭,“金剛智先前領進宮來的那個弟子,法名是甚麼?”
“不空。”高壯太監回道。
“嗯……他如今可出得大雁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