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輕人,他看過其之影圖形,就是那個‘張午’!
羅公遠張目注視著蘇午,一時不知如何開口作聲,內心的驕矜更叫他低不下頭來,只能梗著脖子緊盯著蘇午。
蘇午瞥了他一眼,又看其手中攥著的一截劍柄,便開聲說道:“你當時若比我快上一線,便能與這紫籍仙階的旱魃照面了。
它倒正口渴著,需要點血食。”
說著話,蘇午將旱魃又提攝了出來,那血淋淋繚繞符籙神光的身影,在蘇午氣勢壓制下,好似變成了一具乾癟的屍體,但羅公遠目視那旱魃,內心仍心悸不已,隱生後怕。
“你算是給它送上門來的美味佳餚。”蘇午言語淡淡,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柄利刃,狠狠地扎穿羅公遠勉力維繫,卻難維繫住的驕矜與自尊,“我今日若沒有出手,你今日合該葬命於此。
換句話說,我於你,有救命大恩。
你如何酬謝救命恩人?便是如此一劍刺來,以刀兵相謝?”
蘇午所言句句屬實,羅公遠一句也反駁不得,他被蘇午目視著,又陡地想起自己法劍回鞘之時,對方附在法劍之上的留音——此下羞慚、惱怒種種情緒在羅公遠心頭暗湧著,他猛然抬頭看向蘇午,闊臉上一片血紅,盯著蘇午如視仇寇一般地喝道:“少說廢話!
你坑殺我道門弟子,以絕高修行而凌弱小,便是於我有恩,今時恩也成仇了!”
“坑殺你道門弟子?”蘇午冷眼看著羅公遠,一拂衣袖,青濛濛霧氣自其周身散發而出,先前臨於老龍山溝壑前的諸僧群道,盡皆出現在了此間山谷之中。
他們雖然看清當下情形,但眼神一片茫然,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甚麼。
羅公遠看著山谷中林立的道門弟子,以及諸多年輕僧人,他腦海裡忽起一念:“當下機會正好,不若一劍殺了這些年輕和尚,令佛門從此青黃不接,我也算於道門有功了!
而今以後,縱是一死,也在天下道門之中垂下美名!”
此念一起,羅公遠殺意翻騰起來,他看到那相貌清秀的‘印知’就在自己五丈之外,暗一計算,身形忽然暴起,化作一股腥煙,直席捲向印知以及周邊諸僧!
印知方才回過神來,陡見闊面虯髯的羅公遠化腥煙席捲而來,更感應到了對方磅礴無匹的殺意——他神思抽離,滾滾誓願力衝蕩全身,在這危急關頭,於他頂上聚成佛蓮。
那朵佛蓮之中,顯映一個個蒼老僧侶的身影。
諸蒼老僧侶身影如泡沫般滅卻以後,又有一僧神形被淺淺勾勒了出來——也在此時,一道劍光掠過雨幕,猛然間直切向羅公遠所化腥煙,攔住了他的身形!
“住手!”
神劍之中,傳出人聲!
繚繞符籙神光的神劍,與黑蟒一般的腥煙相碰,繼而四散開去。
葉法善身背神劍,臉色嚴峻地看著羅公遠:“羅師兄,切不可如此,這是要鑄下大錯!”
“我無錯!
如能殺乾淨這些禿驢,而今也於道門有功!”羅公遠兀自叫嚷著,卻看到對面的葉法善眼生寒意,望向了他身後!
這個瞬間,羅公遠似有所感,轉身回望——
繚繞雷光的神龍指爪倏忽探來,猛然間攥住了羅公遠,將其直接提攝過去,拉拽到了蘇午跟前!
“你稱我以絕強修行而凌駕弱小,當下你這般作為又是甚麼?
只許你做得,不許別人做得?
若天下間都是你一般的‘道理’,那麼天下間便處處沒有道理可言——”蘇午抓著羅公遠頭頂髮髻,羅公遠便似一個破面口袋般地受雷霆洗禮,隨處擺盪著,他周身盡受雷霆痛擊,一剎那就慘叫出聲!
“啊啊啊啊——”
羅公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