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了清嗓子說:“這是聖君該裁決的事情,不是我們做臣子該考慮的問題,不過江河雖眾,終歸東海,萬民如流,終歸我朝,我必將傾一腔熱血,報效我皇朝!”
這一番話激情飛揚,而且說得合絲合縫,其他武士都露出敬佩的目光,我淡淡一笑,果然是豪門世家的公子,真會說話,“落公子,既然國事不是你能定奪的,那麼皇子的戀愛之事也是你能妄言的嗎?”
我冷冷地問,他一怔,沒想到我在這等著他,登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進退兩難,拿眼睛去偷偷看滄海楓。
如他,我看到了三王複雜的神情,這樣的神情同時在四王臉上出現了。
滄海槿掩住滿腔的怒火,從一個侍衛手裡取過一張弓,刻意平靜的臉上綻出一絲冷笑,“落菖蒲,我國一向武取寒門之子,你卻以豪門子弟的身份奪得一甲,今日本王要試試你的武藝,看看你能否當此殊榮,上馬!”
這正好給了落菖蒲一個臺階下,他利落地取了一張弓,躍上馬,抱拳道:“四王,小人遵命!”
兩匹馬兒同時如離弦的箭般衝出去,向著校場中的那些楊樹中心挽弓射去。滄海槿騎術不錯,騎射也相當出色,矢矢中的,而落菖蒲的射技也毫不含糊,處處不落下風,反而努力爭上,有時竟將滄海槿射入靶心的羽箭劈成兩半,穩穩釘入中心。四下裡一片叫好。
眾人樂得不去理我,都似乎鬆了一口氣,立刻為兩人比武叫好,叫得很大聲。
這樣聰明地將焦點從我身上引開了。在一片叫喊聲和喝彩聲中,我覺得我像一個要刻意被遺忘和逃避的災難,我也不想攪入是非之中,可我卻心不由己。我知道滄海楓在痛苦地躲避我,可我管不住自己,只想撲到他面前去要他說——說什麼?我也不知道!
一個人站在我面前,擋住我看滄海楓的視線。我失神地收回目光,看到墨卿痛心的眼睛。
“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搖搖頭,“不——”
他鉗住我的手腕,眼中閃著哀傷的光,“必須走,他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限了——”
“不——”我固執地說。
“殿下,一切從長計議——”他的目光已經帶了警示,連拉帶扯地將我推上一輛車,我頻頻回頭,可憐巴巴地看著滄海楓那故意裝成冷酷決絕的身影,我流著淚,心裡已經滿滿的都是他,滿得都要溢位來了……
車在校場裡狂奔,片刻就挑勢緩的山坡下到了半山,墨卿瘋了,將車駕得這樣快。對不起,墨卿,他一定很難過……車戛然停在路邊,我本來扶著車門,卻因為慣性被甩了出來,一隻手將我抱定,放在地上,卻哪有墨卿的影子,明明是滄海槿盛怒到要噴出火的黑瞳。
我驟然轉過身,逃避他無聲的責備。
他將我掰過來,不由分說地吻我,我拼命閃躲,他卻越吻越緊,我掙不開,想要張開嘴巴叫喊,不料他的舌頭卻一滑進來,在我口中霸道地橫掃,我氣極,狠狠地咬了一下,他才退出去,捂著嘴巴,怒目看向我,彷彿要把我看穿撕碎。
我還從來沒有被如此強硬地偷吻過,極度憤怒地說:“四王,請自重!”
“自重?”他冷笑,“我今生見過最不自重的便是我眼前的這個人。”
“四王,愛恨情仇皆不由人,請不要強求了——那三王便是我前世裡的風哥哥,我要找的人就是他!”
“胡說!他本來就在這裡,絲毫沒有變化,怎麼會是你前世裡愛的人?你何必這樣傷我,這種戲很好演嗎?”他已怒不可遏,如一道九天驚雷一般,驟然劈下來,劈碎了我的夢想。
是呀,滄海楓依然是他自己,沒有變過,他不是我的風哥哥,只是一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我忍不住又淚流滿面,可是菩提子開花了呀,難道苦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