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嬤嬤嚇了一跳,忙道:“她說大『奶』『奶』身子很康健,又說或許江西顛道人一派的人能有法子。”
就像一拳打在空氣裡,無著無落。張欣頹然落座,皺眉沉思,明面上沒有說她一句壞話,還提供了一個好像切之可行的法子,安怡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張欣想了片刻,吩咐桂嬤嬤:“你馬上回家一趟,告訴夫人,既然我的病已經好了,大爺也知道錯了,就別為難他了吧。然後再請夫人抽空過來一趟,我有要事同夫人說。”
她本能地察覺到了危機,是時候幫忙把田均被謝滿棠彈劾的事兒給解決掉了,不然自己成了這個模樣,又有妾室被自己下『藥』導致不孕的事兒爆出來,婆婆伺機找自己的不是,再有安怡在一旁虎視眈眈的,實在不宜再和田均置氣。
沒多少時候,桂嬤嬤就急匆匆地趕回來了,張欣正對著鏡子看得心煩害怕,見桂嬤嬤臉『色』不好看,心情也跟著好不起來:“你哭喪著臉給誰看?”
桂嬤嬤湊過去小聲一說,張欣手裡的靶鏡驚得險些掉在地上,不敢置信地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桂嬤嬤無奈地道:“大爺的事兒已經解決好了,不是老爺和幾位爺幫的忙。聽說是小安大夫在太后面前替大人說了好話,所以棠國公這才肯算了。”
難怪得……難怪得……張欣氣極反笑,難怪田家母子倆待安怡這樣客氣,恨不得跪在地上『舔』安怡的腳趾。原來是突然發現,安怡這個太后面前的大紅人能直接給他們帶來這樣的好處。想到當初這母子倆嫌棄安九,百般討好她時的情形,張欣就忍不住一陣煩躁憤怒。這樣大的事,田均居然不告訴她!居然不告訴她!還有田氏,一有好處就轉過去『舔』安怡了,什麼都瞞著她!
“『奶』『奶』,『藥』好了。”疏雲急急忙忙地捧著『藥』碗進來,走到門口才發現屋裡的氣氛不好,想退出去卻已經晚了,進退不得,尷尬地杵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我讓你進來了嗎?你也是跟在我身邊多少年的人了,竟帶頭犯規矩。桂嬤嬤,像這樣的,該怎麼罰?”張欣冷漠地看著臉漲得通紅,滿臉哀懇的疏雲,半點同情心都沒有。
桂嬤嬤自然知道疏云為什麼會挨罰,張欣好強的『性』子容不得疏雲留在她身邊時刻提醒,她曾經當眾丟了那樣的大丑。作為親歷者之一,桂嬤嬤少不得有些狐死兔悲之感,卻不敢替疏雲求饒,垂著眼低聲道:“十個板子。”
張欣冷笑起來:“我竟不知,嬤嬤什麼時候與這丫頭這樣的要好了?當著我的面竟也敢這樣的護著她劍氣凜然無彈窗!”
桂嬤嬤真是冤枉:“『奶』『奶』,老奴沒有……”
張欣不由分說,冷冷地道:“她身為管事大丫頭,明知故犯,需得罪上加罪。給我把她拖下去,脫了裙子打二十個板子!再叫院子裡當差的都去瞧著,看誰日後還敢目無規矩?”
“『奶』『奶』,『奶』『奶』!婢子知錯了!求您看在婢子打小兒伺候您的份上,饒了婢子這遭吧。”疏雲一下子軟了,跪倒在地苦苦哀求起來。
張欣頭也不抬地理了理袖子,冷冷地道:“還不把人拉下去?我的話已經沒人聽了麼?是不是都想陪著她一起?”
眾人全都不敢出聲了,捂住疏雲的嘴將她拖了下去,桂嬤嬤立在一旁,一陣心寒心慌。太太『奶』『奶』們身邊的管事大丫頭有體面,有了這份體面,大丫頭們才能在內宅裡風光辦差,所到之處,誰不敬著?若是如同疏雲這樣,不但被雙倍打板子,還要被脫了裙子只剩貼身小衣,當眾給人圍觀。那可是羞也羞死了,就算不被奪去這管事大丫頭的職務,日後也是再難在人前抬起頭來的,相當於疏雲這一生,就此毀了。
這件事於疏雲是悲劇,但對於張欣來說卻有非凡的意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