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嫌疑人事先趴在樹林裡踩點,準備伺機作案?”我茅塞頓開。
明哥合上筆記本:
“現在是一天之中光線最好的時候,抓緊時間去辦公室拿工具,今天一定要找到嫌疑人踩點的那棵樹,說不定在那裡,嫌疑人給我們留下了至關重要的線索!”
幾分鐘後,我們整裝出發,直奔山城小區的山腳下。小區沒有保安,更沒有大門阻攔,勘查車一路閃著警燈長驅直入。
小區內沿著山腳下建有九棟樓房,以案發現場五號樓為中點,東西各四棟。樓宇和山體之間有一排高約三米的綠色鐵絲網阻隔,鐵絲網分段相連,靠近小區的一面有數根傾斜的金屬管支撐,造型很像大學校園的網球場護欄。
鐵絲網的網眼很密集,經過測量,直徑超過三厘米的碎石絕對可以阻攔,但這薄薄的一層細鐵絲,估計很難攔住大塊的山石,從一些被山石撞彎的地方不難看出這一點。
由於小區人口稀少,平時又無人管理,所以整排鐵絲網都落著厚厚的浮灰。
“還好天氣給力,沒有積雪,否則還真給我出難題了。”我邊說邊將摺疊梯從裝備箱裡取出來。
“焦磊、國賢,你倆去幫小龍扶一下。”明哥關心地說道。
我會心一笑,算是對他的感謝,看到明哥衝我點了點頭,我笑嘻嘻地抽出梯子。
其實很多人可能不知道,我剛上班那一年,跟明哥就是死對頭,三句話不對付,我就要上房揭瓦撂挑子不幹,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我發現明哥其實還是一個比較可愛的老男孩。
唰!在胖磊和老賢的合力下,梯子的兩個腿克服阻力被抽了出來。我們使用的這種梯子雖然上面印著很高大上的“現場勘查”標誌,其本質跟普通裝潢用的八字梯沒有任何區別。
梯子立好,我穿戴整齊爬到了頂端。
小區內的鐵絲網和學校裡的差不多,頂端是一根直徑約五厘米的圓柱形金屬管,這種金屬管的設計主要是為了方便運輸和安裝。
嫌疑人曾蹲坐在鐵絲網外的某棵樹上踩點,那他要想到達命案現場,必須要翻越這鐵絲網。根據痕跡學“觸物留痕”的原理,那鐵絲網頂端某一處浮灰肯定會因為嫌疑人的剮蹭露出原有的光滑漆面。
鐵絲網一共有三米多高,一般人不可能觸及到頂端,那剩下的只有嫌疑人。
果不其然,我剛放眼掃了一遍,就發現了一道金屬反光。
“有了!這裡。”我慌忙從梯子上下來,把八字梯又往西挪了三十多厘米。這次我帶上了專業的勘查燈,再次爬上梯子。近距離地觀察這兩處痕跡時,我能明顯地看到手指的印痕。
“明哥,乳膠手套印,這應該是嫌疑人的攀爬點,手印的五個指尖是朝案發現場方向彎曲的,說明他是從樹林那邊翻過來的。”我低頭說了一句。
“好,這就證實了我們的想法,嫌疑人案發當晚確實在防護網的另外一側,按照國賢的分析,他應該是在樹林中的某棵樹上蹲點。”明哥抬頭對我說道。
“對了,你再看看嫌疑人有沒有翻出的痕跡?”
“看過了,沒有。”
“沒有翻出痕跡……嫌疑人作案後沒有再回到樹林外……那他應該是從小區裡直接離開。”明哥自言自語。
“焦磊,小區周圍有沒有監控裝置?”
“沒有,我看過了。”
“哦。”明哥有些失望。
我們目前根本不知道嫌疑人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是男是女,除非在確定的時間點有特殊的目標出現,影片才有分析的價值。拿這個案件來說,我們分析死者是在深夜一點半左右死亡,假如小區中有監控裝置並且發現有人在這個時間點出沒在小區內,那他就有可能是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