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看出我的愁苦。”尹孤玉飲了一口酒,道:“請官人說出來,看我能不能為官人疏解。”
張圭嘆道:“我今年二十八歲,有一子一女,可是天有不測風雲,不得讓我的日子好下去,一年前,拙荊生產小女時,小女寤生,導致拙荊難產,最後小女艱難生下來了,可拙荊卻長逝了。”
尹孤玉聽了,不禁嘆道:“可憐!”她也是生過孩子的人,知道母親生產的不易,不由得落下兩行淚。
張圭道:“孩子們現在都在大都,一個三歲,一個一歲,雖是有奶媽,可究竟比不得親孃,這倆孩子每天都是可憐兮兮的,我當父親的,看在眼裡,心中難受呵!”尹孤玉望著他,道:“官人是個軟心腸的。”
驀地張圭飲盡一杯酒,嘆道:“倆孩子從小便沒了娘,我倒真希望能續個弦,讓孩子有個關懷他們的人!”
張圭望了尹孤玉一眼,尹孤玉順勢將頭垂下,喝著酒,半晌道:“官人的意思是對的。”
實則這張圭心中已是喜歡上了尹孤玉,可他見她毫無反應,不由得好生沒趣,便想著再和她說說話,消除一下距離。
張圭飲了一口酒,問道:“姑娘有何憂愁事?”
尹孤玉的眼圈兒漸漸紅了,她輕嘆:“官人將自己的憂愁告訴了我,我也當如實相告。其實我已經嫁人了。”張圭一聽,手中杯子微微一顫,濺出了幾滴酒出來。他強笑道:“那姑娘……夫人,怎地一個人在林子裡?”尹孤玉眼波瑩瑩,好似有水霧氤氳,她道:“和我夫君吵了一架。”
張圭道:“像夫人這麼好的人,一定是他的錯了。”尹孤玉道:“雖說夫妻之間難免爭吵,可是我渾沒看見過他那日的盛怒,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張圭驀地道:“夫人乃是運命不好呵!碰上這等沒情意的人!我和我逝去的拙荊曾經當真是半點面紅耳赤也沒有。”
尹孤玉微微苦笑,點頭道:“許是罷!”
兩人推杯換盞,不一時,竟是喝了好幾壺酒,尹孤玉微有醉意,她扶著桌子站了起來,來到窗邊,風一吹,窗前一棵海棠樹把花瓣送了進來。她手裡捏著幾片纖白花瓣,望著花瓣根部淺淺的粉紅,一時之間,不由得點頭喟嘆:“花瓣也比我快活。”
夜色微涼,風吹來有些冷,將尹孤玉的酒吹醒了。她一下子想起陸予思對她發火,心中不禁好生難過。她究竟是少年脾性,不由得暗想:你陸予思不是對我發火麼,不是叫我找別人去麼,那我還真就不回去了!任你找遍天涯海角,我還就是教你找不到我!
主意打定,她走了回來,坐回桌前,道:“官人,依你看,你覺得什麼地方最遠或者最不好走?”
張圭笑了笑,道:“最遠的嘛,莫過於出海,到海上去尋仙境去了!”尹孤玉道:“這裡是湖廣,出海也算近的,只是海上一片茫茫,都是無邊海水,有什麼仙境好尋了?”張圭笑著點頭:“也是。”
張圭呷了口酒,道:“李太白有詩怎麼說的來著?”尹孤玉一聽便知:“劍閣崢嶸而崔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張圭笑道:“夫人學識淵博,也好聰明,我想說的是“蜀道難,難於上青天”!”
尹孤玉嘆道:“是呵,這蜀道,自古便是最難走的了!”
張圭問道:“夫人怎地問起這個?”尹孤玉悶頭喝了口酒,“哼”了一聲:“我就是要去四川!”
張圭道:“那夫人的夫君……”尹孤玉漠然道:“他不想和我做夫妻了,那我也就不用理他了。”
張圭心中大喜,他又試探著問道:“夫人打算怎麼去四川?”尹孤玉道:“我自己坐大車去,或者騎馬去,或者走著去,都行!從此隱居,讓他再也找不到我!”
張圭點點頭,道:“夫人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