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伸手阻止他,正容道:“蕭將軍,我這個人天性放蕩隨性,不喜束縛羈絆,熹微郡主身份尊貴,跟著我這種人只怕是太委屈了她。倒是將軍,你為人豁達寬厚,與郡主不失為一對佳偶。我衷心祝福你們。”
這番話說得極為誠摯懇切。蕭無垢頓如雷轟電擊,他千思萬想,也料不到封逸昀竟說出這樣的話,一時也不知是喜是悲,竟自呆了,愣了半晌,才問:“為什麼?”
封逸昀嬉笑道:“小弟與郡主雖自幼訂婚,卻並無感情。如今她既與蕭兄兩情相悅,所謂君子成人之美,我也樂得做一回君子。”
“我還是不明白——”
“蕭將軍這是不瞭解我”封逸昀雙眉一揚,面上頓有一股邪惑魅力,朗聲笑道,“能讓我封逸昀放棄一個女人的,自然是因為更多的其他女人。”
這時,忽有一個守兵奔上城頭,大聲道:“啟稟蕭將軍,金大人請您到帥帳,有要事相商”
蕭無垢微一蹙眉,封逸昀已含笑道:“蕭將軍請便”
蕭無垢不知是何要事,當下朝他微一點頭,匆忙去了。
幽幽月光下,封逸昀的笑容已不復適才的飛揚灑脫,恍惚有些悽清寒冷的味道。他轉過身,對著積穀中那一片血肉模糊的屍首,久久沉默。
對於沈熹微,他果真如嘴上說的那樣輕鬆、那麼不在乎嗎?也許吧,畢竟對於女人,他從來都是所向披靡,損失個把自然也不算什麼。可是,為何他的眼中似有瑩光流轉?
在他風流不羈的外表下,未嘗沒有一顆驕傲的心。這顆心太驕傲,以至於他不能亦絕不容許自己流露一絲一毫的脆弱,在尚有力氣抽身而退的時候,成全了他們,也放過了自己。
蕭無垢大步踏入賬中,只見金崇勳坐在案前,掌心落著一隻美麗的小鳥,雙翼赤紅,頂冠純白。他曾聽步留仙說過,此鳥極為稀貴,羽長腿短,飛速極快,沒有任何信鴿可與之相比。
金崇勳放飛手中的鳥兒,快步上前遞過一封密函。他接過信,看了一眼便收了起來,默然不語。金崇勳低垂著頭,一雙眼睛卻斜瞅著他,似乎想在這張黝黑的臉上找出什麼蛛絲馬跡。
蕭無垢忽然問道:“金大人,我上次手臂受傷的事,你還記得嗎?”
這句沒頭沒尾的話,把這個四十來歲的魁梧漢子問得一愣,“記得”
“這件事,我並沒讓人呈報,朝中的人是怎麼知道的?”
金崇勳面色微變:“哦,是屬下寫奏摺時,隨手寫上去的,忘記稟告將軍了,還請將軍恕罪。”
蕭無垢笑了笑:“那麼,今天清晨燒燬那封信的人——”
“也是屬下”眉宇間頗有得色。
蕭無垢不動聲色地點點頭,“金大人找我來,不知道有什麼要事相商?
金崇勳指著他手中的密函,奇道:“您不是已經看過這封密函了嗎?”
蕭無垢反問:“這封密函是給我的。怎麼金大人好像事先就知道了裡面的內容?”
金崇勳忽然笑了:“步將軍吩咐過,倘若一見到這隻鳥,就表示有大事要發生。所以,屬下才請蕭將軍來商量。”
蕭無垢的心徹底沉了下去,封逸昀的一番話如浮光雲影般掠過心頭。他用一種不經意的語氣問道:“這麼說,金大人也知道這件事?”
金崇勳的笑意更濃了:“這個自然,在下蒙步將軍眷顧多年,如今有機會能為步將軍略盡薄力,實感榮幸。請問,蕭將軍準備何時啟程?”
蕭無垢聞言靜默,忽而心念如灰,暗歎:看來封逸昀說得沒錯,卻不知他們這件事謀劃了多久?留仙一向行事低調,原來竟早已在暗中收買了邊關守將?想不到他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心機?但是,師傅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金崇勳見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