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一劍把自己的頭割下來火化掉了,省得出門嚇壞花花草草!”
陳青生茫然搖頭:“你騙我……”
“哈哈,我騙你了嗎?”青姬朝外圍看熱鬧的百姓一指,“你仔細看看,看看旁人是怎麼看你的!”
陳青生反射性的朝她所指的方向望去。
他過去只顧看著青姬,壓根沒仔細看旁人,只聽他們說,公子你真俊,公子你真好看,他便信了,可仔細看的時候,才發現他們壓根就是言不由衷。
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對他指指點點,說說笑笑。
那隱約傳來的私語聲是什麼?
“娘,他長得好像一隻狗。”
“長得真夠醜的啊,以前聽說有人醜的自殺了,以前不信,現在信了。”
“前面那馬車裡是誰?真是好心人,一張臉譜哪值那麼多金子,定是看他長得太可憐,所以賞點錢吃飯。”
“夠我吃八輩子飯了,哎,我也長得醜,為什麼不賞我?”
“你醜的不夠鬼斧神工。”
陳青生捂住耳朵,可擋不住那些或無心或有心的話語,他將臉埋在石娘子胸口,發著抖道:“石姐姐,帶我走,快帶我走……”
石娘子急忙扶他起來,護主的家犬般,朝附近的人齜牙咧嘴,可嚇退一批,還有更多的人跑來看熱鬧,那些傷人的話一路尾隨,猶如萬箭齊發刺穿了陳青生的胸膛,他起先只是發抖,但很快就哭了起來,那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淒厲,旁人卻付之一笑。
“你是故意的。”暮蟾宮回頭,憤怒的望著青姬,“你忘了白老爺子說過的話嗎?不可傷人性命!”
“我又沒有出手,怎麼能怪我?”小青笑著狡辯道,“他要死,也是被自己丑死的。”
“你!”暮蟾宮很不擅長跟人爭口舌之利,只得拂袖而去。
陳青生完全是個沉耽在自己幻想中的孩子,他在石娘子的保護下,從沒受過挫折,驟然之間受此打擊,真有可能尋死,他必須去看著他!
他急著離開,一時之間,竟未發現唐嬌身上的異樣。
唐嬌一開始跟在他身後,不近不遠,不快不慢,但一方面心事重重,一方面人來人往,等她抬起頭,便發現他已沒了蹤影。
幾個孩子自她膝前跑過,她後退一步,撞在一人胸膛上。
回頭,她對那人笑得諷刺:“哈哈,換個人換件事,你的路數還是一樣,利用完就丟掉……不,是恨不得殺掉。”
天機低頭俯視她,平靜道:“我並不打算殺他。”
他只是設計了陳青生,但計劃只到騙得臉譜為止,青姬最後的作為,全是她的自作主張。
但唐嬌不知道,也不會信,陳青生的遭遇與她太像,她如今看到天機,就忍不住心裡發冷,覺得他說的話,他做的事,甚至懷疑他整個人都是假的。
她忍不住懷疑,他回她身邊做什麼?是不是又想利用她一次?
越想越懷疑,越懷疑越疏遠,唐嬌深深看他一眼,然後一言不發的離開。
他也許跟在她身後,也許沒有,不過她已經不會回頭了。
她不想再被騙,更不想落得陳青生一樣的下場。
看看,那個原先憧憬著推翻雷峰塔,救出白娘子,與梁山伯對酒當歌,看白骨精對月起舞的孩子,現在是什麼樣子?
唐嬌走進院子,遠遠就聽見聲嘶力竭的吼聲:“滾!統統給我滾!”
她走近了,見陳青生趴在地上,拿頭在地上拼命磕,石娘子手裡拿著一個普通臉譜,圍著他團團轉。
暮蟾宮一副頭疼的模樣,將手放在他肩上:“你先起來。”
陳青生一把甩開他的手,手腳並用爬到石娘子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