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雄,你也認為我說的不對?」銀銳用力拍了一下桌案,大聲問道。
隨著銀銳拍案之聲,帳外的傳令兵響亮的通報聲也傳了進來:「虎騎軍士官閃鴻求見。」
閃鴻的出現令眾人感到一陣愕然,落霞公主連忙揚聲道:「請他進來。」
閃鴻妖異而英俊的面容此刻顯得異常憔悴,彷彿剛剛經受了很大的打擊。剛一進入帥帳,他就搶前幾步來到天雄的座位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沉聲道:「天雄先生,我為我妖精族人的行為感到萬分悔恨。」
聽到他的話,天雄感到一陣詫異:「出什麼事了?」
閃鴻的臉上露出羞愧莫名的神色:「妖精王國雙城城主已經連夜率領妖精族五十萬大軍朝南退卻,拒絕再和聯軍共同對敵。」
「哼!和我想得一模一樣。」銀銳發出一聲尖銳的嘲笑。
「唉,」天雄嘆了口氣,拍了拍閃鴻的肩膀,道,「閃鴻先生不必感到任何慚愧,事實上聯軍面臨困境,妖精族人想要自保,也無可厚非,如果你現在要離開聯軍,我保證這裡沒有一個人會怪你。」
「天雄先生,我對我族人的行為感到羞恥。在聯軍節節勝利的時候,他們忙不迭地來這裡搶功,但是聯軍一旦失利,他們就抽身自保,沒有一點真正勇士應有的氣節。我閃鴻決定誓死追隨聯軍直到作戰至最後一刻。」閃鴻漲紅了臉,沉聲道。
「如果你決定了,我也不勉強你,希望你多多保重。」天雄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
「天雄先生,我堅信你能夠為聯軍再次創造奇蹟。」閃鴻抬起頭充滿信心地說。
天雄幾乎不敢直視他那充滿信任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抬起手,摸了摸鼻子,借自己的手掌勉強遮擋住自己的面頰。即使如此,他仍然感到自己的臉頰一陣陣的發燙,不知是因為對自己無力迴天的羞愧之情,還是因為閃鴻灼熱的目光本身帶來的溫度。
閃鴻用聯軍特有的禮節向天雄敬了一個軍禮,激動地說:「天雄先生,我感到非常興奮。在浮雲之都我沒有機會和你並肩戰鬥,一直是我的遺憾,現在能夠和你一起與神族的死靈大軍激戰,這將是我一生的榮耀。」說到這裡,他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麼,伸手到懷中拿出一件白色布片,雙手託到天雄的眼前,道:「天雄先生,這是我上任長官命我從天都神族兵營偷回來的戰旗。他說這是屬於你的戰旗,現在我物歸原主。」
「我的戰旗?」一個似乎早已塵封了經年的記憶猶如清晨天際的浮雲,順著令人神清氣爽的晨風飄入了天雄的腦際。他迫不及待地從閃鴻手中搶過那面折疊得整整齊齊的白色布片,雙手一抖,將這面布片在自己面前展開。
「替天行道」四個工整而稚嫩的大字赫然出現在天雄的眼前。
天雄只感到眼前的天地一陣震盪,彷彿有人在背後用力推了他一把,令他不由自主地墜入了時光倒流的隧道之中。恍惚中,他似乎可以清晰聽到自己的妹妹天嬌天真而熱誠的話語:「這是我做的旗,我在上面寫了替天行道,作為我們天軍的旗,也是哥哥的旗。…… 可是哥哥不怕死,哥哥不怕,我也不怕,我們都不怕。哥哥,你帶領我們,讓我們和你一起到人間拯救那些可憐的人吧。…… 天嬌當然相信哥哥,哥哥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
那似乎是一萬年前發生的事,又恍若昨日。天雄甚至清晰地記得妹妹說這句話時的神情,和自己當時的感受。那種神力加身,彷彿世間任何事情都不會把自己難倒的豪情。一瞬間,天雄感到渾身血管中的血液都開始蒸騰如沸,那激盪的熱流令他幾乎無法默默承受。他想做些什麼,他從未像現在這樣渴望自己能夠做些什麼,什麼都好,只要自己能夠做到,他願意放棄一切。
閃鴻再次向他行了一個軍禮,退出了帥帳,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