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少保的父親,謝修謝太尉太保。”
謝睿臉色微變,不做答語。
連曜闔上摺子,頑皮合目笑道:“每年像這樣參我的摺子遞交到聖上手上的不計其數,你這份只是最詳細的一份。至多過兩三年,等聖上厭了我,再找到時機,這本子便能發揮盡用,但現在,我還有用的很,他們也不急著整肅朝綱。所以你這本子還可以再等等。”
謝睿仔細盯著連曜的表情,沉默不語。
連曜頓了頓又道:“當今聖上最忌朋黨,而你南安部秘密排程,更有甚者,”連曜猛然直視謝睿,“借龍陽山的修葺善款,私自建立團練。這才是聖上最忌諱者。”
夜色已深,空懸半輪孤月,江天清明一色,波光粼粼,突然有一條大魚躍出水面,噗的一聲又跌回水中。江風轉疾,吹滿了桅杆上的帆,刮出忽忽的聲響。
連曜深深看過謝睿,接著道:“你們費勁心思傳了那麼多圖紙給我,該不會只是盼著聖上將我拿下吧。謝存昕啊謝存昕,我屢現誠意,你倒是我見過最深而不露之人,到底想躲到何時。”謝睿面色微變,但玄色的行裝收斂了一切情緒。
連曜一舒袖口,將木軍馬全部壓入寫著滇紅字的沙丘:“當朝新皇早想借力重整南安部,此次西南流患,卻不讓梁王自行處理,只是派我前去剿殺,眾人只謂可以整肅東寧衛,但你知道,實則一石二鳥,也可整肅西南各部,包括謝少保的母族。如此一來,何不借此機會,護我入滇,擴張勢力。而他們的眼睛只會盯著貴州,到時誘鄧中寬入貴,我則抽人從川西殺入。”
謝睿星眉微揚,眉不綴而墨,竟彷彿負雪的梨花:“連子璋是明白人。”
連曜終於面露喜色:“謝存昕試探連某這麼久,現在也應該放心。倒請存昕詳解。”謝睿避過連曜的目光,淡淡道:“我只是好奇,你何時起了疑心。”
連曜眉色一揚,站了起來,迎著江風輕叩木舷,緩緩道:“很多疑點我一直想不通透,但我找到家父舊日與故友的書信來往,便有些瞭然,但還不敢下定論。但今日謝存昕深夜前來,我就有了這個結論。”
頓了頓,緩緩道:“謝存昕見到她舞刀的時候,就知道江城子是她師父吧。”
謝睿深邃而燦的雙眸閃過一絲寒意,薄薄卻緊抿的唇竟有些凜然的怒意:“連子璋處處與我為難,萬不要說為了名女子為意。”
連曜冷哼了聲,道:“我倒是很想對謝少保道聲感謝,元宵的事情你籌謀的很周到,滴水不漏,不僅引起了英宗陛下對太子的懷疑,也打擊了貴妃內戚黨的勢力。”
謝睿輕輕笑道:“連將軍講故事倒是講的精彩。”
連曜道:“當日四處人員雜亂,襲擊我的人和行刺英宗陛下的人手**夫完全不同,所以我當時就懷疑兩派人馬各為其主。可幸我逮到幾個活口,你在場完全見到,事後卻對太子隻字未提活口人員之事,為何?”
謝睿也笑道:“我也想知道為何。”
連曜道:“因為你想混淆視聽,讓世人覺得兩夥人是一路,都是由東宮派遣!也讓東宮自亂陣腳!謝少保,我可說的對否?如此甚好,確是幫我擺脫英宗殿下猜忌,反而讓東宮作繭自縛。”
謝睿沉聲道:“這麼說來,連子璋卻是樂觀其見。元宵之前連子璋也接到密報,元宵之夜有人暗算,卻依然花街遊樂,看來子璋早已打好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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