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珩胸口處幾個被被鋼筆戳出來的血窟窿還在往外冒血,鮮血很快將他一塵不染的定製襯衫染成鮮紅一片,但他全然不顧,神情竟然宛若癲狂。
然而更讓唐韻目瞪口呆的事情還在後面。
幾乎是感受到頸間疼痛的一瞬間,宋昭就狠下了眉眼,抬手用力將手指戳進他胸口處血流不止的血洞。
“滾開,傅知珩……”
異物入侵使得原本就慘烈的傷口更加疼痛錐心。
傅知珩額角青筋暴起,冷汗不要錢一樣順著光潔的下頜往下流,砸在地上,泅出一小片水痕。
然而即便如此,他仍然沒有鬆手。
直至在宋昭冷瓷一樣的的面板上留下清晰的痕跡,他才踉蹌地後腿半步,捂著胸口,唇角勾出一抹心滿意足的笑意。
宋昭一手捂著脖子,臉色簡直難看到了極點,竭力剋制著,才能控制住自己想要撿起那支筆,戳進他頸動脈的衝動。
她有些厭棄地想,還不如剛剛就戳死他,一了百了,也好過被他這樣噁心。
目睹一切的唐韻簡直如遭雷劈,她張了張嘴,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反倒是傅知珩率先一步開了口,神情優雅從容,彷彿剛剛做出那般驚世駭俗舉動的人不是他一樣。
“韻姨,不好意思,剛剛有點激動了。”
唐韻:“……”
你那是激動?!
你都抱著我兒子喜歡的女孩子強吻了,胸口嘩嘩流血你都不在意,哪個正常人能激動成這樣?
然而看著面前這個自己一步步看著長大的傅知珩,一時間憤怒、驚詫、唏噓等多種情緒湧上心頭,唐韻連罵都找不到合適的詞彙。
她只能拉住宋昭的手腕,甩下一句氣勢洶洶的:“走!”
遂消失在了傅知珩的視線。
傅知珩這才脫力一般靠在牆上,低頭看了看慘不忍睹的胸膛,發出一聲苦澀的譏笑。
這就是剖心之痛嗎?
居然……會這麼痛。
他閉了閉眼睛,忽然想起什麼,又猛然睜開,愕然盯著自己傷處。
既然是鋼筆,為什麼一點墨水都沒有?
想到這裡,傅知珩快步走了幾步,將被扔在角落的鋼筆撿起來,放在手裡仔仔細細檢視。
他的神情慢慢變了。
這根本不是普通的鋼筆,而是一支錄音筆。
按下開關,一陣刺耳的電流聲之後,傳出來的竟然是陳君的聲音。
傅知珩的瞳孔驀然緊縮。
從傅家離開之後,唐韻坐在車裡,裝作不在意,可還是忍不住偷偷去看一旁的宋昭。
清冷漂亮的姑娘此刻不言不語,面板白得恍若透明,以至於右邊脖頸處那一抹紅色的印痕格外清晰明顯。
她沉默著,用一張溼紙巾來回去擦拭,粗暴的動作很快將薄薄的面板擦得充血破潰,幾乎滲出血痕。
但她臉上的表情仍然十分冷淡,彷彿傷不在自己身上一樣。
唐韻光是看著都覺得疼,抬手製止道:“別擦了,都破了。”
宋昭動作停頓了一下,默默將紙巾收起來。
唐韻試探著問道:“你跟阿珩……”
宋昭平緩道:“已經離婚了,現在沒有關係。”
“那他今天是……”
宋昭揉了揉眉心,語調有些疲倦,細細聽來,還有一絲冰涼的嘲弄。
“發瘋,腦子不清醒,又或者是腦子裡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頑疾,這個不是我的專長,要到腦科檢查才能給出結論。”
唐韻:“……”
眼前這姑娘長得一副冰清玉潔遺世獨立小仙女的模樣,居然還會說出這麼有攻擊性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