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覺醒來正好大家一起吃晚飯。”雷震指著內客廳邊上一間臥室說。
“我已經訂好旅館了。”森永有點意外,他初次上門,不打算住在主人家裡。
“你說什麼?森永。三十多年沒見的老朋友重逢,怎麼能住旅館?內人知道你要來,早就準備好房間等你了。”雷震搖著頭說。
“麻煩夫人了,真過意不去。”森永不安地道謝。
“麻煩什麼呀,內人扳著手指數天數盼你來呢。餓了吧,睡前稍微吃點什麼吧。”雷震的語調仍然象當年對少年森永說話時一樣,他的腦海中出現了三十六年前的情景,眼前的森永似乎只有十八歲,而且自己好象也年輕了。
“在飛機上睡過了,一點也不睏,讓我洗個澡,然後我們三人好好聊聊。”飛機上睡過是說慌,但森永知道現在很興奮,就這麼上床也睡不著。
“要是真不睏的話,我也想好好聊聊,想說的話多著哪。”雷震高興地說。
森永洗完澡換好衣服,再回到內客廳時,室內飄散著一股咖啡和桔子的混合香味。
“喝點內人自己煮的咖啡吧,不是美國咖啡,是真正的咖啡。日本人喜歡喝很濃的。”
森永還沒有完全適應時差,喝一杯濃濃的咖啡正合適。茶几上放著咖啡杯,還有新鮮的桔子和三明治。
“晚餐前先吃點墊墊飢吧。”雷震指著麵包和水果說。洗澡、咖啡和加利福尼亞蜜桔使森永心情十分舒暢,同雷震、張孚一起開始了闊別後的暢敘。
“我一看到報上登的照片,就覺得很象您。”
“我也預料你會從日本到美國來找我的。”
“您剛來打聽的時候,我還沒有料到您就是森永呢。”張孚插話說。
希魯比亞夫人回到廚房給三人重新沏上中國茶,又端來快餐。
三人回首往事,侃侃而談,話多得說不完。
“您和張孚怎麼會到美國來的呢?”
雷震看了張孚一眼,二人好象事先已有約定。
“不方便的話,我們就不談這個吧。”森永看了二人的神情,覺得自己似乎問得不合適。
“不、不,按理說沒什麼不方便的……”
“你離開我後,我就把張孚當作你一樣對待。離開八路軍後,我帶他到了上海,在上海同一個名叫安德西魯的美國男人交上了朋友,他不但很有錢,而且又有政治野心。作為一個政治家,要有宣傳工具迅速、大規模地宣傳他的觀點才行。於是,安德西魯收買了《中國時事漫畫》雜誌作為自己的喉舌。
“安德西魯在《中國時事漫畫》上介紹了中國文藝。不久,在安德西魯的資助下,我開起了中國文學翻譯公司。
“安德西魯還有經商的才能,翻譯公司辦得很興旺。一九四九年一月,土共軍隊攻克北京,同年十月成立了中華人民共和國。翌年六月,爆發了朝鮮戰爭。我聽到了美軍也在朝鮮使用細菌武器的新聞,而且手段同731部隊在寧波打細菌戰時酷似。即用陶瓷式zha彈噴撒的方法,投下細菌、病毒,以及受其他病毒汙染的生物,於是投放地區就流行鼠疫、霍亂、炭疽病、流行性出血發熱病。
“這件事使我受到很大震動,我認為一定有原‘731’的成員在暗中幫助美軍打細菌戰。我的弟弟和妹妹都被‘731’抓去,弟弟還成了人體試驗的犧牲品,所以我對‘731’部隊的動向十分關心。”
“您怎麼知道弟弟犧牲在人體試驗中的呢?”森永終於插上嘴提問。
“妹妹告訴我的。”
“妹妹是怎麼知道的呢?”
“據說是聽救她出來的隊員說的。”
“您同妹妹什麼時候見的面,什麼時候分別的呢?”森永在雷震身邊的時候,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