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巳,只敢在老婆背後說她壞話的,並不是真正的妻管嚴——我耳邊彷彿傳來了父親說話的聲音。
為了讓茉優安心,我說道:「我老爸要是在那兒放了具屍體,那可夠嚇人的。」還能開這樣的玩笑,說明我還是相當樂觀的。
「那把鑰匙會不會只是爸撿的?」茉優說道。
「你是說他撿回來之後就放到屋裡了?」
「我就是有這種感覺。」
也不是不可能。「不過都到這一步了,我還是希望能查個水落石出。」
我試著在網上查了一下那棟公寓現在的情況,發現正好還有二手房在售。我給房地產中介打去電話,胡編亂造了一大堆連我自己都聽不下去的謊話之後,終於打聽到了公寓管理員的電話。
我本就打算去公寓看看,不過我想先弄清楚一些事。
電話那頭的管理員口齒伶俐。「什麼事?」不知道是他太自來熟還是太不講究,說起話來顯得有些粗魯。
和剛才給房地產中介打電話不同,我覺得與其胡編亂造出那些蹩腳的謊話,不如直接將實情告訴對方。於是我解釋道:「十年前我爸過世了,他留下了一把公寓的鑰匙。」我料想對方肯定會驚訝地反問「你說什麼呢」,但事實與我的預想恰恰相反。
「啊,他已經不在了嗎?怪不得我再沒見過他。」
「您認識我爸嗎?」我趕緊追問道。
「他的房子就是我賣給他的啊。當時他挺著急的,」管理員答道,「不過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您是說再也沒見過?」
「是啊,沒見過。」
「也就是說,他沒付租金?」
「本來也不是租,是買。」
「那貸款呢?」
「他付了全款。」
「我爸是付了全款買的公寓?」
老爸怎麼會有那麼多錢?而且還瞞著老媽?他的錢是從哪兒來的?難道老爸的秘密與這筆鉅款有關?我心跳加速。我將要走進的地方,可能比預想的更深不可測。雖說那裡很像是一處隱蔽的洞穴,但我一直覺得也就和鐘乳石洞差不多。事到如今,我才意識到那個隱蔽的洞穴裡可能一片漆黑,我一進去便會跌入萬丈深淵,毫無生還的機會。
「我能去看看房子嗎?」
「你要是拿著鑰匙開了門,我肯定也不會攔你。畢竟那是你爸買的。」
「那就……」事不宜遲,我想今天就去,下午的班請個假就行。
「啊,」過了一會兒,管理員又說,「不行。」
「不行?」
「不能看,你爸特意交代過。他跟我說,要是有人想進去,必須要攔下來,特別是家裡人,更是絕對不行,因為不想讓人看到裡面的東西。」
「這是我爸說的?」
「嗯,我們約定好的。」
「十年前的約定應該已經不作數了吧?」
「我可是很守規矩的,尤其在這方面。」
那就沒辦法了啊——事已至此,我不可能輕易放棄。「今天傍晚我就過去。」我的態度強硬起來。
「他說了絕對要對家人保密,我也不能違揹他的意思吧?」
「但現在已經不是秘密了啊。」對,既然我已經知道了這棟公寓,那就不可能置若罔聞。
我在公司裡坐立難安,不停地猜測著父親到底在房間裡藏了些什麼,感覺就像在等待綜合體檢的檢查結果一般,悲觀和樂觀的波浪交迭而至。
吃完午飯——其實也就是啃了個麵包,我便直奔公寓。
換乘電車後,我踏上了從未走過的小路,總覺得似乎有人在盯著我。環顧四周也不會有我認識的人,我不禁覺得看著我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