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大山,幾無人跡。林高草密,人鑽了進去,便如泥牛入海,轉眼就不見了蹤跡。
藤蔓像蛛網似的,遍佈樹林。淵後裸著身子,沒走多久就被藤蔓掛的身軀之上全是血印,忍不住呻吟出聲。
蕭離只得脫了衣服給她穿上:“你最好能忍住,男人對女人呻吟,是很敏感的。”
淵後恨道:“他們怎麼會找過來?”
“是鷹,天上的鷹。”蕭離說:“鷹的眼睛最是敏銳,地上一隻耗子都能看的很清楚,何況是我們兩個活人。深林之中,正好避開。”
抬頭看天,霧濛濛的一片。樹林之中,四周好像都是一個樣子。
“你知道該往哪兒走麼?”淵後說:“我已經分不出東南西北了。”
“往這個方向。”蕭離說的篤定。其實他也分不清東南西北,但人生許多時候的選擇,不就是靠那一瞬間的感覺麼。
直到夜色降臨,兩人還在密林中。
淵後蹲下來。
蕭離說:“你沒有力氣了麼,不應該呀,你沒我傷的重。”
淵後怒道:“你不覺得我們已經迷失了方向麼,一直都在這樹林中轉圈。你看這裡,不正是我們走過的地方,還是我踩斷的。”
蕭離說:“也許是魔衛呢?”
淵後皺眉:“蕭離,關乎生死,不要跟我開玩笑。”
蕭離說:“起碼證明了一點,深林中迷失方向,不止是我們,魔衛也是一樣。所以,如果魔衛追來,我們大可不必在意。”
“那麼你我呢?”
“哪怕功力恢復到五成,這片密林還能困得住你我?”
“又來!”淵後說:“這一路上就是聽了你的,才會落到現在這個下場。如果按照我先前所想,奮力一搏,也許明善活不到現在。”
“奮力一搏?”蕭離說:“搏殺明善,還是搏殺他手下的魔衛?明善不是一個人,魔衛的力量,也足以對付我們……”
“夠了,險中求勝都不敢,怎好意思做個男人。”淵後不再理他,閉目養神,七彩流光盪漾,觸角似的把天地之氣吸入體內。
女人,本來就很難講道理,何況是莫名發火的女人。
林中生氣充沛,天地之氣更是濃郁。蕭離運轉空靈一式,雙手摁在地面,不斷汲取大地生機,催動心法,旋即煉化為涅盤之力。
與九公的山海大陣不能比,可在一瞬間,將數十里方圓的大地生機盡數抽出。他也不需要那種氣勢,只要功力恢復,能與明善匹敵即可。畢竟還有淵後,這也是明善最忌諱的地方。既然撕破了臉,那就沒有回頭路可走。
大地生機,比天地之氣更加柔和,那一種親近,不是後者可比的。難怪明善的金剛真身,腳踏大地就能金剛不壞,想必也是這個道理。有無窮生機滋養,世間幾人能破?
涅盤之力凝聚,體內終於勉強提起一絲真氣。心法運轉,真氣流遍全身,之前的傷徹底癒合。經脈不再紊亂,臟腑堅固。功力慢慢積蓄,身子也覺得舒暢許多。這種感覺非言語可形容,就像心裡突然有了底,腦袋一下變得清明起來。
“噓噓……”
蕭離睜開雙眼,淵後正看著他:“感覺到了麼?”
“什麼?”
“好像有聲音?”
蕭離側耳去聽,山風吹動樹葉的嘩啦聲中,有窸窸窣窣的雜音。
嗡——
這聲音蕭離熟悉,是隕星弩道弓弦聲。
蕭離想都沒想,一把撲倒淵後。頭頂嗖嗖聲響,弩箭穿過草叢,噗噗噗的釘在樹幹上。
“隕星弩?”淵後驚道。
蕭離沒發現魔衛身影,但看隕星弩射來的力道,約在二十丈外。看來魔衛只是知道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