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星九死一生,但覺一片空虛,怔了一瞬,轉眼朝秦畹鳳望去,見她雙目之內,飽含痛淚,不禁心頭一酸,大起憐惜之念,道:“秦姑娘,本來我是不願講,事到如今,我也只有據實相告了……”
秦畹鳳頷首道:“您有話請講,不願講的就別講吧!”
皇甫星佯笑一聲,道:“令尊大人對我皇甫家有天高地厚之恩,皇甫星來到靖州,為的是感恩報德,今日之事,皇甫星死不足惜,但是總要保全秦家人的性命,否則我空勞往返,無顏歸家覆命,生不如死,死亦難以瞑目。”
秦畹鳳呆了半晌,忽然轉面向白君儀道:“我葉叔父一家與此事無干,我祖母和娘都不是武林中人,你若釋放他們,我就告訴你真兇是誰!”
白君儀嘿嘿冷笑,道:“你倒會講斤論兩,好吧,你且說說,真兇究竟是誰?”
秦畹鳳忍住眼淚,道:“三個人都是我殺的,屍體棄在我家的地窖內,我願償還一命。”
她雖輕言細語,神情卻異常堅定,顯然是想以自己一身保全大家的性命。
但聽白君儀冷嗤一聲,道:“你想得好不天真!神旗幫的人不是酒囊飯袋,憑你這副身手,豈能要得了柯泰的性命?”
忽聽那白髮老婦道:“鳳兒,你祖母七十五歲,也應該死了,只求那位姑娘放掉你葉叔一家,秦家的人就一起去。”
忽聽那青髯老者洪聲笑道:“老太君,這世間遍地都是妖魔鬼怪,葉舒駥昔日也有俠名,如今躲在鄉間種田,再若不死,也無臉面去見先人了。”
皇甫星暗暗一嘆,忖道:“這是什麼日子啊,俠義之士,都只能躲躲藏藏,但一露面,頓時就是殺身之禍!”
忽聽那白君儀漠然道:“既是都想早死,我就成全你們吧!”轉面喝道:“統統廢掉!”
那呂分堂主察言觀色,知她動了真怒,事情已成定局,當即執刀在手,邁步走了過去,打算由那青髯老者開刀。
但是皇甫星昂首望天,震聲一陣狂笑!
這一陣狂笑比哭還要難聽,他長笑不絕,直笑得天愁地慘,人人臉上變色,笑聲中,口內鮮血泉湧,淋得滿胸皆是!
白君儀霍地站起,猛然一拍桌面,厲聲道:“皇甫星!笑有何益?”
皇甫星嘿嘿乾笑幾聲,道:“神旗幫的英雄好威風啊!好——”他大步走了過去,雙膝一屈,跪了下去。
此事太不平常,除了小靈得知來由外,其餘雙方的人個個驚疑不定,人人呆若木雞。
白君儀雖存心對他加以凌辱,事到臨頭,也感到心驚肉顫,怔了一怔,獰聲道:“皇甫星,你跪在我的身前作甚?”
皇甫星將頭一昂,道:“入神旗幫啊!千古艱難唯一死,死也不容易哩!”
白君儀怒不可抑,反手一揮,一掌摑在皇甫星頰上。
皇甫星悶聲一哼,他內傷沉重,無法運功抗拒,吃了一記耳光,忽覺口中有物,吐在掌上一看,原來一攤鮮血之內,尚有三顆牙齒!
第五章 明珠暗投
秦畹鳳本是一位溫柔敦厚的姑娘,但見皇甫星遭受這等屈辱,不禁心如刀割,狂叫道:“姓白的!姑娘與你拼了!”猛然躍起撲身過去。
那葉舒駥昔日以掌中一劍馳騁江湖,得了一個“青髯劍客”的外號,今夜若非敖三壓陣,神旗幫的人,豈能得勝,這時雙手被縛,一見秦畹鳳動手,立即飛身而起,一腿向敖三踢去!
這兩面先後發動,無奈均非對方的敵手,敖三身子一側,一連三招,一掌擊在葉舒駥背上,將他打出了廳外,白君儀卻只揮一揮手,立即點了秦畹鳳的穴道。
那三旬上下的男子乃是葉舒駥的兒子,一見老父動手,跟著也是一腿朝呂分堂主踢去,那嬰兒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