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多與書房備些炭盆,時常送些熱食提醒大人注意保暖,可大人還是積勞成疾,風寒入骨,病了。”
程媽媽回想著當時的事,“大人病了,夫人便把大人移到內院來休養,請大夫過來看過,說是風邪入體,小小的風寒之症,幾劑藥便可康復,不是什麼大事。可大人表現卻很不一般,很擔憂,很難過的樣子。大人夜裡常做惡夢,也常驚醒,驚醒後很難入睡,總與夫人提起大少爺要如何照顧,家財要怎麼保管,鋪子裡哪個掌櫃精明忠心,接下來幾年該要怎樣等等,甚至還曾提起死後怎麼辦喪,像在交待後事……”
“大人行事一向沉穩,從未有這等慌張時候,夫人起先也覺得有些不對,可大人漸漸病好,這些症狀就沒了,夫人便笑言,可見是病了知道害怕擔心了……”
“大人病情反覆,將近過年才好,期間情緒總是那般,因是在病中,恢復後一切迴轉,夫人便以為只是生病之過,奴婢也未覺得哪裡不對,方才先生提起,夫人想起這段時間,奴婢這才也覺得有些不妥。”
盧櫟眉心微凝,“這段時間之前,可有人來拜訪過柏大人?”
“大人公務忙碌,每日裡處理事情頗多,來往賓客更是不少……”
“可有比較特殊的,比如積年不來往,突然到訪的?”
“這個……”程媽媽想了一會兒,面色有些歉然,“奴婢不知。”
盧櫟看向柏夫人,柏夫人也搖搖頭,表示實在記不清了。
見二人實在想不起,盧櫟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改問,“柏大人可有與夫人提起過什麼極重要的東西?”
柏夫人又搖了搖頭。
程媽媽補充,“大人公私分的很開,從不會將任上事務帶回內宅……”
“大人臨出事前這一段,表現可有異常?”
程媽媽肯定,“這倒是沒有。”她還特意看了看柏夫人確認,柏夫人也點頭。
“之前也沒有交過什麼東西讓夫人保管?”
柏夫人搖搖頭,嘆氣,的確沒有。
“可能大人另有想法,或只是不經意提起,夫人身子剛好,不要用力去想了,回頭若能想起來,著人告訴我即可,想不起來也不打緊。”事既如此,盧櫟也不能強求,又與柏夫人聊起其它事。
比如柏大人平日性格,對收受賄賂的看法。
柏夫人在程媽媽手上寫字,程媽媽代為回答。柏明濤是個心氣極正的官員,最為反對收受賄賂,壓榨民脂民膏,但凡任上有案子,尤其有關貪汙行賄,必是要嚴懲的,還說花用貪來的髒銀會爛手,縱死不改此志!
盧櫟沉吟,“如若大人……私下藏起一大筆銀錢……”
程媽媽眉眼微豎,“斷不可能!”
說完自覺態度不好,趕緊行禮請罪,“奴婢一時失態,還望先生不要怪罪。只是我家大人與夫人感情實在極好,家裡銀錢,帳目皆是透明,大人斷不可能私自藏蓄錢財。再者大人乃一家之主,任何事情都可做主,別說本性就不愛女色不好玩,就算真有那等愛好,咱們夫人也極是大度,斷不會不允,大人沒有理由私自藏錢財……”
盧櫟也覺得不尋常,便又與柏夫人,程媽媽聊了很久,仍然是關於柏大人之事。
柏許坐在一旁相陪,時不時補充一些。
幾人聊了很久,直到外面來報,新任興元府尹張大人過來了。
柏許趕緊站起出去迎,不想剛走出柏夫人的院子,張大人已經帶人進來了。
柏許有些不高興,“張大人留步,此乃家母休養之處,家母有病在身,恐不能待客。”
這位張大人穿著硃色官服,佩著金玉腰帶,眉深色重,官威十足。“本官正是來拜會嫂夫人,柏大人不在,有些交接事宜需要與嫂夫人講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