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將軍說:“大伯……”
諸葛驚鴻擺手,吩咐身邊的人:“初一,你去趟武閣,請他們拿一個人——殺手紅泥。”
“是。”
武威侯臉色難看,諸葛驚鴻對他說:“唉,當年你是錯了。豈可因人的身份,就斷定人的好壞。她是你妻,亦是你兩個孩子的母親。”
武威侯說:“她是神宮的人,接近我的目的哪裡會單純,我是怕她對大伯不利。”
武威將軍老淚流下來:“大哥,這仇我要報。就是把聖京翻個底朝天也要把人找出來,我要親自領兵,把神宮踏平……”
諸葛驚鴻說:“不要胡說,這事和神宮有什麼關係。拓跋文陽吃飽了撐的,派人殺你孫子?當時究竟是何情況?”
兩個下人把花惜壓了出來,早已傷痕累累,好在她護住了臉,花容月貌還在。
武威將軍看著這小丫頭眼熟。
武威侯怒喝:“逆女,還不把當時情況說了。”
花惜冷笑:“有什麼好說的,說你兒子看上了我,想跟我親近,把我打暈擄進府裡來。你該慶幸他死了,否則姐弟亂倫多難聽。說不定還生個孩子,那是叫你爺爺呢,還是叫你外公?”
武威侯怒極:“賤人,這話也有臉說出來。”拔出身後護衛的佩刀,作勢就要砍過去。
武威將軍卻一把拉住花惜:“你,是我大孫女?哎呀,天,你這些年都在哪兒呢?”花惜是他抱著長大的,老人麼,隔輩親的厲害。
花惜冷笑:“我這些年在春風樓裡逍遙自在,吃的好,睡的好,一堆裙下臣,快活的很。”
武威侯咬牙,這話簡直不能聽。
武威將軍撥去花惜的亂髮:“春風樓,什麼地方?”
諸葛驚鴻說:“就是符飛絮的買賣?”
武威將軍大驚:“青樓?你怎麼去那裡了,為什麼不回來找我?”
花惜不說話。
武威將軍又說:“好了,回來就好。我這是殺孽太多了,後人竟都如此遭遇。”
花惜聽這句話倒是有些感動,武威將軍並沒有對春風樓感覺丟人,只是心疼。老人家的情緒是很真實的,就像小孩子一樣。他戎馬半生,老來只想以享天倫,別無他求。兩個孫子都不爭氣,沒一個有才學的。倒是兩個孫女極是歡心,花惜不到十歲就被母親帶走,剩下一個諸葛白露,今年二十歲了,也不捨得出嫁。
諸葛白露早知道前院發生的事,趕過來的時候,看看見爺爺正抱著花惜痛哭。她知道那就是同父異母的姐姐,就像爺爺常提起的那樣:漂亮,惹人憐愛。她不在乎多一個姐姐,但她在乎多一個出身風塵的姐姐。即便是尋常人家,也無法接受,何況是武威侯府。
“爺爺,父親。”諸葛白露說:“你們真想認了她?”
武威侯身子顫,已然回過味來,下令:“來人呀,將這個姑娘關在京郊下院,不准他踏出半步。”從逆女到姑娘,已經表明了態度。
武威將軍說:“你做什麼,這是我大孫女,你關他起來做什麼?”
諸葛驚鴻找個椅子坐下,這種事他是最不喜歡的,太煩,所以寧可無後,也不成家。
武威侯說:“父親,你認錯人了。這女子只是春風樓的一個妓女,且與小寒的死有莫大的關係。”
武威將軍怒道:“胡扯八道,這分明是我大孫女,我管他什麼春風樓春雨樓。你想她這些年過的該多苦,一個小女子被逼的去春風樓討生活。你莫不是嫌丟人了?”
武威侯說:“父親,這是武威侯府,開朝功勳的世家。”
武威將軍說:“那要怎麼樣?”
聽到這句話,花惜眼淚落了下來。諸葛驚鴻嘆息:人間薄情真如此,至親難敵名和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