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東陽號船尾艙甲板上這座木架子器械形式古怪跟他以前所見的投石弩有很大的不同,但是木架子旁邊堆放了許多石彈,讓他能肯定這就是一座小型的投石弩。
老將剛才遠遠看著就覺得奇怪,這才到渡口來看真切一些,沒想林縛此子竟然將投石弩安裝到東陽號上。
“舅舅,”劉妙貞問道,“林縛一日不退,我們難道要這樣容他一日?”
老將是劉安兒、劉妙貞兄妹的舅父楊全,在洪澤浦水寨領中雖然不是勢力最大,卻也是威望最高,他皺著眉頭說道:“你有與他交過鋒,感覺他步戰如何?”
“防守甚嚴,”劉妙貞說道,“他船上那四五十人穿甲武卒要小心,鄉勇倒也一般……”
“一般也比水寨的人手強,”楊全說道,“你說他步戰防守甚嚴,凌晨在駱陽湖,我們在水面上也沒有敢強攔他。沈戎志大才疏,想整頓東陽府軍,兩年時間也沒有擺平地方豪族,林縛此子說不定還要比沈戎棘手三分——吳當家帶人去打泗州了,那裡沒有確定訊息傳來,這邊不能打硬仗。”
“林庭立在石樑縣能集結近千東陽馬步兵;這邊堅持太久,林庭立率眾回援上林裡怎麼辦?”劉妙貞問道。
“東陽馬步兵是沈戎好不容易訓練出來的一支兵馬,平時決不容跟他有矛盾的林庭立插手;沈戎此時生死不知,林庭立想掌握這支兵馬也難,再說你真以為林庭立真有膽子來救上林裡?”楊全笑著問,“就算他有膽,你說他能分多少兵來救上林裡?”
很多顧族人都以為林縛派人傳訊只是危言聳聽,只有一部分顧族人在接到報信乘車到石樑河西岸等候林縛來接,及時登上西河會的烏蓬漕船。林縛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對顧悟塵也能交代過去,他總不能拿刀架在其他顧家人的脖子上逼著他們上船去江寧避禍,強敵環伺,他也分不出這麼多的人手。
這邊情勢也實在緊張,水寨兵力要倍於他們,而且多為精銳,此外他們還有大量的洪澤浦漁戶助陣,林縛甚至不得以將私藏的一架蠍子弩安裝到尾艙甲板上。
蠍子弩也是投石弩的一種。
當世投石弩多為人力或畜力射型,即以大量士兵或者戰馬同時向一個方向驟然扯動系在力臂一端?好弓。
局勢如弓弦繃緊了半天,到午時待顧家人撤上船後,林縛便使東陽號與五艘快槳船從上林渡河汊口徐徐南撤,這緊繃的弦算是鬆緩下來,沒有爆激烈的水戰。畢竟在上林渡兩敗俱傷對雙方都沒有實際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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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船行河上
輔國將軍秦城伯在洪澤浦被劫殺、洪澤浦水寨舉旗造反的訊息震動石樑河兩岸,滯留石樑河兩岸的流民立時蠢蠢欲動。
東陽號從上林渡撤出時未動干戈,但是撤退到野人渡的途中卻遇到五撥流寇劫船。
去上林裡時是南風,揚帆行甚捷;南下時,北風時有時無,有風時揚帆而行,無風或逆風時,就只能搖櫓撐篙而行,船一下子就慢了許多,加上兩岸不斷有流寇擾襲,林縛他們乘船一直到次日午時就才趕到野人渡。
流寇都不成規模,武器也簡陋,好些人甚至鋌而走險泅水來奪船,打這些流寇都很輕鬆,林縛卻望著碧波盪漾的石樑河水愁眉難展。兩岸堤上流民雖說未必個個都敢鋌而走險,但是給洪澤浦事件撩撥,聚在河堤上的流民望過來的眼神裡似乎都藏著一把火,已經是一觸即的危急之時。
在過去數月裡,江寧府、平江府等地方官府為保證當地不受衝擊,封鎖江渡,使淹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