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名秋的去處,她還是忍不住開啟了屋角的五斗櫃,收藏在其中的那套茶具果然又不見了。一時間,酸酸的感覺自鼻尖上湧,霎時水氣朦朧了雙眼。
她知道,就像這一個多月來的每一天一樣,秋又去見她了,那個酷似姐姐幼情的女孩!
他愛她嗎?他真的愛她嗎?一個只有一張酷似昔日戀人的容貌的小女孩?
不止一次,幼惜悲傷的目送秋手捧茶具興沖沖離去的背影,任冰冷的淚水盡情劃落雙頰。為什麼秋不明白,他只是在憑藉著對她的溫柔,去消除對姐姐的負疚呢?為什麼他就是不能回頭看看,多年以來守候在他身後的皇上與自己呢?這樣的愛情除了傷害又能有什麼結果?
對於秋和江採月的約會,知曉的人並不只有幼惜一個人,可是沒有人敢在軒轅勁面前提起。和採月見面的這段時間,心情轉好的陳名秋幾乎沒有再和軒轅勁起過沖突,每個夜晚,當他們兩人一個批著奏章,一個幸福的坐在一旁時,遙看著映在窗上的兩人的身影時,幼惜只感覺到窒息般的痛苦。對於秋,那或許只是在他心情不錯時隨手施捨的一點溫情,對於一無所知的皇帝,那卻是多年以來從戀人那裡第一次得到的溫暖。看著渾然不覺的軒轅勁每天樂呵呵的上朝下朝,出出進進,她只能默默為他難過。皇上誤會了,他一點也不明白,秋眼底閃動的熱情不是為他,而他卻還在傻傻的相信秋終於漸漸原諒了他,愛上了他。
為秋痛苦,為秋難過,對於幼惜早已是家常便飯。只有這一次,她真心為皇上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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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在秋的心中,弱小的自己只是個卑微的存在,可是愛了他十年,為他痛苦了十年的皇上也一樣無足輕重嗎?他的心,從來只為自己他愛的人而活嗎?而愛他的人就只能任他殘酷的漠視嗎?
為什麼他還不明白,幸福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一直在等待著他的回眸,而他卻要一次又一次固執的將它遠遠推開?
幼惜擦擦眼淚,推開臨院的窗子,初冬雨後潮溼而又冰冷的空氣頓時湧了進來。有些刺骨的寒風吹過淚痕未乾的臉龐,痛苦的思緒隨著屋內暖暖的空氣一起飄出封閉的屋子,飄散在更廣闊的空間。
如果,如果皇上知道了這一切,又該怎麼辦?
當眼淚被寒冷的空氣凍結在眼底時,幼惜再一次默默的問著自己這個閃過腦海千百次的問題。
金鑾殿的早朝。
“今天的事情都處理完了?”軒轅勁瞪大眼睛,不相信的問著陳名夏,“你是說朕可以散朝了?”
面對皇上這種問題,陳名夏不知該怎麼回答。自從陳名秋幫他批覆奏章起,將前一晚皇上批過的奏章在早朝上一一拿出來返工的程式被免除了,再加上往日混亂的朝局在陳名秋手中一一恢復了秩序,早朝的時間自然逐漸縮短。往日總是中途便不耐煩的散朝而去的皇上能問出這樣的話來,陳名夏實在捨不得就這樣放他走。不過今天的政務已經處理完卻是事實,做事一板一眼的他當然不能欺君罔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陳名夏帶領朝臣恭送聖駕,以行動代替了回答。
出了金鑾殿,軒轅勁歡快的像個逃學成功的孩子。本想給戀人一個驚喜,到了他的住處,卻發現秋不在。拽過一個小宮女問時,對方支支吾吾,除了不停的磕頭什麼都說不出來。心情正好的軒轅勁雖然奇怪,卻沒有在意,可是又換了幾個太監宮女詢問,居然每個人都是一樣的反應。
“你們搞什麼鬼?秋究竟去哪了?”軒轅勁開始不耐煩起來,一聲怒吼之後,終於有人小聲回道:“王爺……在……御花園……”
既然如此,幹嗎不早說?不滿於浪費了和秋相處的時間軒轅勁邁開大步,向御花園而去。剛走了幾步,瞥眼看到床上放著的秋的白狐斗篷,順手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