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夫人放下嶽聽風的耳朵,捂著肚子湊過來,笑容滿臉,道:「醒了醒了……青絲……哪裡還不舒服?」
燕青絲張張口,喉嚨裡火灼一樣,可能是在下面曬的太久了,發不出聲音來,燕青絲努力了好一會才發出微弱的聲音:「很好……」
這些年來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好過,心裡從來沒有這樣輕鬆過,明朗過。
彷彿撥開烏雲,終得見那一抹光明。
沉寂多年一個人性走過的荊棘路上,終於喧囂起來,終於有了人煙。
燕青絲唇角勾起,人總是在學著長大,長大的代價,或許好,或許壞。
燕青絲短暫的25年一直在蛻變,在成長,每次的成長都伴隨著撕心裂肺的疼痛。
她好像一直走在路上,腳下從沒有可以停歇休息的地方,途中也不會有人給她遞出任何善意,曾經,她也拒絕那那些善意。
她從童年中切割掉自己的善良和懦弱,讓那份絕望很恨意,化作支撐下去的動力,她可以和全世界作對,和所有人為敵,她以為自己的人生就是這樣一直走下去,直到她報了仇,直到死。
可人生總是不會按照預期的軌道發展,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嶽聽風的出現,嶽夫人的出現,就像是她途徑之處,荒蕪灰暗的路邊突然出現的一朵小花,讓她忍不住停下腳步,那是她世界裡除了灰暗之外,能看到的唯一亮色。
讓燕青絲知道,她的世界裡,除了復仇,還能看到其他東西,更美好的東西。
她的人生,其實,也可以更好一些。
沒有人願意永遠在黑暗和寒冷中度過,人類有追逐光明溫暖的本能,燕青絲也不例外。
當那朵小花沖她伸出時候,當她接觸到溫暖是什麼感覺,她再也不想放開。
嶽夫人看燕青絲臉色很差,臉上還有被曬傷的地方,抬手拍了一巴掌嶽聽風:「你傻啊,快去倒水啊……」
嶽聽風趕緊去倒水,他端著一杯水回來,「青絲,來喝點水,我沖了點葡萄糖……」
嶽聽風扶著燕青絲起來,將杯子送到她嘴邊。
嶽聽風餵的有點猛,燕青絲沒喝完,水順著嘴角流下來,落進脖子裡。
嶽夫人看見又擰了一下嶽聽風的耳朵:「你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你還追老婆呢,活該你追不到,人醫生說了,青絲暈倒明明是腦充血,你非說是曬暈的,肯定是扛著上樓弄暈的……」
嶽聽風耳朵快被揪掉了,疼的要死:「媽,媽……我錯了,來,來,你餵。」
燕青絲一聽趕緊道:「我沒事了,我自己來。」
燕青絲從嶽聽風手裡接過杯子,慢慢喝著。
嶽夫人坐下,看燕青絲臉色憔悴,黑眼圈嚴重,心疼道:「醫生說你嚴重缺乏休息,血糖太低,你這幾天都沒聽話好好休息吧?」
燕青絲放下杯子:「我……」
她心裡雖然想清楚了,可是面對嶽夫人,她還是覺得,內疚,心虛,想清楚,和真的面對,還是有很大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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