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粟亞的居心,便不能窺透。但錢孔方一來慧心過人,二來通曉魔話,三來早知對方性格。於是處處留心,語語刺探,立即發現粟亞不少可疑的形跡。錢孔方起先記不起玄冰谷確實的方位,只好由粟亞帶路,待走過一道冰川,她便記起應該沿冰川上行,才可到達玄冰谷,但粟亞仍然向前疾走。北極的冰川變化異常,玄冰谷又是漂浮不定的冰山,粟亞是老魅的乾女兒,應該不會走錯。錢孔方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不能就說粟亞帶錯線。那知正走間,左側的冰川上游,幾十座峨峨高聳的冰峰頂上,忽然紅光閃閃。紅光裡面,隱約看到幾十個小黑點上下翻騰。那正是玄冰谷所在地的特有異常,不但錢孔方知道,羅剎鬼國的人也知道。錢孔方“咳”一聲道:“那究竟是甚麼東西作怪?”粟亞道:“那是北極常見的一種光,不足為奇!”極地冰原確是有一種極光,但那極光是一種美麗的藍白色,錢孔方老早見過。此時聽粟亞說那是“極光”,不由得在鼻裡“哼”了一聲。但她又立刻發覺自己不該露出形色,所以“哼”了一聲,又不再往下說。要知老魅這夥乾女兒,俱是在千萬人中選出來的秀女,個個聰明伶俐。錢孔方神色不愉,粟亞也立刻警覺。只見她尷尬笑道:“你不相信那是極光?”錢孔方已看出她作假,那還肯說出真話?隨意敷衍幾句,便改用中華語對於志強和刁、竺二姨說了,並叮囑他三人加意當心。粟亞察覺錢孔方答話勉強,知她話不由衷,自己也提高警覺。但她也自知藝業難與諸女匹敵,不如一定了事。她一想到出走,立又打算能將於志強擄去,便是一筆大功,當宿出於志強盡纏綿,要把他纏到筋疲力竭。那知刁孔扁暗自留心,一問粟亞纏得擅郎只有“哼”的份兒,立即悄悄揭起皮慢,恰見粟亞將植郎推過一旁,自己躺著穿起衣服。這是僅有女人能夠施展的陰謀——刁孔扁雖不知粟亞穿衣服做甚麼,但見她將檀郎放在冰上,不由得罵一聲:“你好狠心!”這一聲把粟亞驚得跳了起來,芳容失色,喘著氣叫出一聲:“你……這是想幹什麼?”刁孔扁不懂魔話,只得高叫一聲:“錢師妹,快來!”錢孔方和竺孔圓與諸女同居一室,一聽刁孔扁叫聲,便知有變,回答一聲,使首先走出。粟亞聽刁孔扁大聲呼叫,情知不好,向刁孔扁虛劈掌,奪門奔出。那知錢孔方比她更快,嬌喝一聲,一縱而到,另一條嬌小的身形如閃電般到達粟亞身後,即聞粟亞一聲驚呼,雙臀已被人反扭在背上。錢孔方見將粟亞對剪的,竟是阿爾搭兒,忙道:“好妹妹,別把人弄死了,我還要問話哩!”刁孔扁見粟亞已被擒獲,急抱檀郎進那熊皮褥中,只見他身軟如綿,似有功力盡失,心思:“這賤婦好生厲害,怎生把人纏成這樣了!”她急得輕呼一聲:“強弟!你到底怎樣了!”於志強幾乎冷得血脈而冰,那還有氣力說話?幸有習孔扁將鰻珠放症熊皮被褥,離了不少時候,才有氣無力地說一聲:“替我穿起衣服!”刁孔扁見檀郎能夠說話,心事也略為一寬,急急替他穿起衣服,並悄悄問道:“你要不要吃藥?”於志強先是搖頭,接著又點頭道:“若有好人參,不妨給我咬幾口?”刁孔扁想起檀郎原是元氣大傷,可用人參補回元氣,但要上好的人參,不知往那裡找?“錢孔方因怕阿爾搭兒會將粟亞弄死,當時將粟亞提過自己那邊冰屋,鞫問獲悉玄冰谷諸淫娃出谷的時候,早經奉命,在必要時向義俠獻身,趁機大施魅術,以達生俘中原義俠的目的。不料中原諸俠竟被粟亞四人遇上,這事可就使她四人又驚又喜,又恨無法迷惑獵熊童子,而且還得防備被獵照童子窺破。粟亞最初也不知獵熊童子是怎樣的人物,待阿爾搭兒諸女一到,這個喊“阿敏”,那個喊“敏郎”,粟亞雖僅聽出一個“敏”字,但因老憋早將“於志敏”三存傳遍玄冰谷,並傳示於志敏的影象,所以一聽到“敏”字也就能聯想起來。尤其是於志敏要單獨行動時,向阿爾搭兒取了那把綠虹劍,那綠色的劍光一看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