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格爾達，上帝保佑她，從來都不能發動一輛車！每次她換檔的時候，他都保持沉默，緊緊地咬住自己的牙，努力不使自己說出任何話。因為他知道，按照以往辛酸的經驗，只要是當他說出任何話之後，格爾達都會立刻變得更糟。真奇怪，沒人能夠教會格爾達換檔‐‐甚至亨裡埃塔也不行。他曾把她轉交給亨裡埃塔，想著亨裡埃塔的熱情也許會起些作用。
因為亨裡埃塔喜歡車。說到車的時候，總是帶著一種強烈的熱情，而那種熱情是其他人給予春天，或是第一片雪花的。
&ldo;他難道不是個美人嗎，約翰？他的引擎一路沙鍋內難道只是發出震顫的聲音？&rdo;（因為亨裡埃塔的車總是男性的。）&ldo;他將只用三檔就能爬上貝爾山‐‐一點兒也不用竭盡全力‐‐毫不費力地。聽，他空擋慢轉得多麼均勻。&rdo;
直到他突然猛烈地爆發：
&ldo;你不認為，亨裡埃塔，你應該對我多注意一些，忘掉那些該死的車一兩分鐘！&rdo;
他總是對自己的這種突然爆發感到羞愧。
他從不知道它們會在什麼時候在藍天下突然降臨到他身上。
對她的作品也一樣。他意識到她的作品是出色的。他承認這一點‐‐並痛恨這一點‐‐而這兩種感情總是同時發生。
他和她最激烈的一次爭吵就是因為這點。
有一天格爾達對他說：
&ldo;亨裡埃塔邀請我去做模特。&rdo;
&ldo;什麼？&rdo;他的震驚至今還沒有平息，如果他一想起的話。&ldo;你？&rdo;
&ldo;是的，我明天就去雕塑室。&rdo;
&ldo;她究竟為什麼要請你？&rdo;
是的，他當時非常地不禮貌。但幸運的是，格爾達沒有意識到真相。她看上去對此十分高興。他懷疑亨裡埃塔對她‐‐格爾達的那種不真誠的好意，也許，是在暗示她將喜歡做模特，一些類似的什麼事情。
接著，大約十天後，格爾達興高采烈地向他展示一尊小石膏像。
那是一個可愛的東西‐‐十分有技巧，就像亨裡埃塔所有的作品。它將格爾達理想化了‐‐很明顯，格爾達自己非常喜歡它。
&ldo;我確實認為它十分迷人，約翰。&rdo;
&ldo;那是亨裡埃塔的作品嗎？它沒有任何含義‐‐一點兒都沒有。我不明白她怎麼開始塑這類東西的。&rdo;
&ldo;當然它不同於，她那些抽象的作品‐‐但是我認為它很好，約翰，我真的這麼認為。&rdo;
他沒再開口‐‐畢竟，他不想毀掉格爾達的歡樂。但他後來有機會遇到亨裡埃塔，就坦白地談到此事。
&ldo;你為格爾達塑那個愚蠢的像到底是為什麼？你不值得這麼做。畢竟，你通常會創作出一些高雅的東西。&rdo;
亨裡埃塔慢慢地說：
&ldo;我認為它並不糟糕，格爾達好像十分滿意。&rdo;
&ldo;格爾達是很高興，她當然會的。格爾達分不清藝術和一張彩色照片之間的差別。&rdo;
&ldo;它不是糟糕的藝術，約翰。它只不過是一座小肖像‐‐沒有任何害處，並且一點兒也不自負。&rdo;
&ldo;你並不是經常浪費時間做這種東西&d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