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於府珍月之死一案,此次斷頭屍連環案,若無他們幫忙,恐怕不會如此順利。之後熱情的款待一行人,席間玩起小小酒令,氣氛輕快不死板,不會讓人感覺無聊沒意思。
直到宴畢,府裡下人因事來請,池秀才拱手道惱,暫時離了席。不過離席之時,他讓兒子們好生招待幾位客人遊玩,並且言明稍後就會回來。
因沈萬沙來自上京沈家,珍月案後身份沒有刻意隱瞞,池秀對他也非常照顧,沈萬沙拽著赫連羽,由府尹嫡長子親自帶著,在園子裡玩的很好。
這次宴會餘智也帶著王良來了,一直拽著盧櫟不放,探討仵作驗屍學問。盧櫟對不甚瞭解的古代技藝也頗感興趣,與他交流起來自然愉悅萬分。
被暫時忘掉的趙杼只好自己找事情做。
餘智畢竟年紀大了,精力不濟,熱聊一番過後,覺得有很多東西需要整理思考,立刻止住話題,拉著王良去了別處,兩師徒再對面研究細細討論。
四外無人,盧櫟準備去找趙杼或者沈萬沙,不想一拐兩拐,遇到了事情處理完畢歸來的池秀。池秀見時機正好,便拉他在一邊坐下,聊起推案之事。
驗屍一事,他並不是很關注,因術業有專攻,此事是仵作之技。可推案一法,卻是推官,甚至有時需要處理罪案的府尹,都需要懂的知識。
坐到府尹這個位置的,都不是庸人,池秀飽讀詩書,自認腹中有物,可對於盧櫟的推案之法,他仍然感覺非常新奇,從未見過,有機會,怎能放過?
盧櫟也沒藏私,認真解答池秀的疑問,並給出合理的建議,提醒。
池秀兩眼放光,甚至忘記了府尹的矜持,激動了握住盧櫟的手,一番肯談後,他覺得他找到了一位忘年交!
有時候,人際交往就是這麼不思議,明明第一次見,見面時陌生,不熟悉,聊起來後發現有很多共同話題,很快成為朋友。盧櫟也覺得很奇妙,而且他不與這裡的人一樣,對上位者有明顯的敬畏,害怕,做為平民,見到一個四品大員,他不自卑,不怯懦,落落大方,侃侃而談。
池秀怎麼可能不欣賞!
兩個人話題迅速展開,從推案聊到更廣闊的民生,人間百態。池秀看著盧櫟怎麼都滿意,最後長嘆一聲,“我若是有個女兒就好了。”
盧櫟沒明白過來,“嗯?”
“有個女兒就可以嫁與你啊,”池秀非常痛心,“可惜夫人連給我生了四個兒子,一個女兒都沒有!”
“多子多福,大人後繼有人,理應安慰才是,”盧櫟臉微紅,仍然保持鎮定,“大人正值中年,龍精虎猛,稍加努力,夫人許會又有好訊息也不一定。”
池秀一口茶差點噴了,放下茶杯哈哈大笑,“你呀你,看似嚴肅穩重,其實也還是個好奇少年嘛!不過敢與本官開這樣的玩笑——”池秀先是板了臉,後又咧開嘴大笑,“好膽氣!哈哈哈哈!”
見氣氛融洽,盧櫟眉梢抖了抖,突然想起一件事,可又有些猶豫。
池秀官場沉浮多年,最擅察言觀色,儘量盧櫟表情變化很短,還是被他看了出來,“有事便說,你我之間,無需藏掖。”
盧櫟雙手下意識握在一起,“也不是什麼大事。大人知道,我是仵作,身上只帶著灌縣縣令派發的仵作證明木牌,每逢遇到案情,我都誠懇希望能親自驗屍,幫助官府破案,可有時候,小縣派發的牌子……有些人不太信任。若大人不介意,可能幫我做份證明文書?”
他看著池秀,聲音有些急,“也不用太麻煩,只要對我在珍月案及斷頭案的驗屍表現認可即可。”
“這事也值得你為難?”池秀笑了,“我馬上給你弄一份,加蓋我的私章!”說完他又嘆氣,“剛說你膽大,這時候又謙虛起來了。你之本領,足以站於峰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