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盒蠟筆有多珍貴,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
INTROUVABLE;無法尋找的。
這一個法文單字說明了這盒蠟筆的稀有性。這盒法國制的蠟筆,採古法純手工製造,每年限量一百盒,且只在法國當地販售。如果沒有門路,是很難買到這個廠牌的蠟筆,堪稱夢幻的蠟筆,如此珍貴的蠟筆,那位少年竟然不皺一下眉頭就送給當時什麼都不懂的她,令人費解。
霍思暖至今仍不知道那位少年的來歷,只知道他對她非常好,不但送她蠟筆,還將整盤餅乾都讓給她吃,是一個極為大方的大哥哥。
將蠟筆輕輕放回桌上,霍思暖後悔當時為什麼沒讓他把名字說完,讓這個遺憾留到今天。
只是,就算知道他的名字又如何?茫茫人海,要找到一個人談何容易,就算擦身而過,也要累積幾世的緣分……
糟糕,想得太入神,快要趕不上頒獎典禮。
她在最後一刻趕到頒獎酒會,才剛踏進會場,馬上就被大會工作人員推上講臺,領她壓根兒覺得不該領的獎。
主持人拿起麥克風便開始滔滔不絕地感謝起所有贊助單位,接著感謝所有協辦人員,霍思暖無聊到只能用鞋尖輕點地板,藉此打發無聊。
煩死人了,這個主持人到底還要囉唆多久?她快撐不下去了。
霍思暖極不耐煩,不過她的外表看不出來,事實上大部分的人都被她的美貌吸引,鮮少有人會關心她的情緒,大家都只想看美麗的事物。
她完全都沒變嘛!還是一樣沒耐心。
在底下一群只關注她外貌的觀眾之中,還是有人看穿她的想法,並因此而竊笑不已。
不過幾年不見,她倒是越來越漂亮,絲毫不見“女人三十”的危機,單這一點就值得誇獎。
另一個值得誇獎的是這座美術館,二十年來一直屹立不搖,沒被時間的洪流沖垮。
啊,真希望他送她的蠟筆也能像這座美術館一樣堅強,不過這是奢望,那盒蠟筆恐怕早就屍骨無存。
將兩手插進褲袋,歐陽性德決定時機成熟,該是收網的時候。
他悄悄退到後面的房間,那兒即將舉行party,也是他們二十年前相遇的地點,只是他不確定她是否還記得。
歐陽性德的動作已經算是輕盈,但居高臨下又百般無聊的霍思暖還是瞥見他的身影。
不會吧!她剛剛是不是看見了清朝貴族?
霍思暖不確定自己是否認錯人,於是睜大眼睛看著講臺前方的某一個定點,那裡已經被不同的人補位。
她一定是眼花了。
霍思暖安慰自己。
清朝貴族正在歐洲的某個國家流浪中,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裡,她多心了。
想起歐陽性德,霍思暖的腦海立即浮現出他似有若無的笑容和曖昧的眼神。所有同學皆公認他這種神情最迷人,從一年級的新生到阿嬤級的工友,只要是女性沒有一個不中標,就連當時已有交往物件的蘊柔也難逃魅力,直嚷他好帥、好有型,是天字第一號大型男。
在這一波花痴浪潮之中,只有她堅持下來,勉強算是為全國女性同胞保留最後一席自尊。當然她從此也和歐陽性德結仇,可能在他的心裡從未料到竟然有人不買他那張俊臉的帳,一想到這點她就自豪。
她想著想著,突然間有個不該有的畫面閃進她的腦海,把她大大嚇了一跳。
“你怎麼了?”在她旁邊的得獎人也被她突然猛搖頭的舉動嚇著,額冒冷汗地問她。
“呃,有蚊子。”她胡亂指著空氣笑笑。
“哦!”對方奇怪地瞄了她一眼,不理她。
霍思暖勉強牽動嘴角,不明白自己的腦中怎麼會升起她和歐陽性德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