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靜!
要報仇嗎?
蘇禾停下虐打鱷魚,與她對視著。
水靜雙目中是說不出的眼神,空洞無比,對一切都失去了興趣。與蘇禾對視半晌,她眼中才有了焦距。
看著蘇禾,靜靜道:“你殺了苓苓。”
分不清是陳述還是疑問。
她緩緩抽出仙劍:“接我一劍,恩怨兩清。”
蘇禾大怒!
兩清你大爺,別搞得好像你們才是受害者一樣,咎由自取之輩也好意思說兩清?
吼!
一聲咆哮,背上山影浮現。
蘇禾拍水向水靜衝去,這女人三百歲才凝聚意珠,道行不高,又在鎮獄關押數月,可以一戰。
“吼!”一聲咆哮,神威用出,四周鱷魚一個接一個的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處在吼聲中央的水靜臉色猛地發白,腳下一軟幾欲栽倒。恰這時蘇禾水浪拍至,嘩啦一下整個人都被拍飛了出去,遠遠的砸在泥灘上,頓時一身汙泥狼狽不堪。
掙扎著卻不能爬起來。
臉色愈加蒼白如紙。
碰瓷?!這是她們師徒的拿手好戲了。
蘇禾瞬間提起十二分心神,全力凝神戒備。好歹是凝聚意珠可以御劍飛行的人物,怎麼可能禁不住神威一吼?
水靜掙扎在泥潭裡,一手撐著身子,一手抱著額頭,額上青筋爆出,正在經歷著巨大的痛苦。
不是裝的。
蘇禾確認了,這女人身上沒有殺意,只有揮散不盡的死意,她自己早不想活了。
周圍也沒有惡意,沒有埋伏。
蘇禾小心翼翼靠近,水靜掙扎著看向他,待他走到身邊,艱難提起仙劍,顫巍巍向蘇禾刺來。
弱不禁風的一劍,費勁全身力氣才點在蘇禾龜殼上,連外相都沒激發。
外相壓根不認為這是攻擊。
仙劍碰到龜殼,發出輕微的碰撞聲,水靜面目上有了一絲笑,眼中帶著解脫:“兩清。”
蘇禾沉默半晌,低聲咆哮一聲。
有病!
水靜栽進泥潭中,笑出了聲音。
的確有病,沒病怎能將好好一個弟子養成了薄情負義之輩?
她永遠忘不了,喬苓託陸銘帶來的那隻蜜蜂,蜜蜂裡帶著喬苓的留言:師父,冷!
不是認錯,不是悔過,也不是抱怨發洩。
只是帶著哭腔的一聲,冷。
水靜便再也忍不住了,那是她從月子裡帶大的徒弟,名義是師徒卻與母女一般無二。看著小豆丁從那麼一點兒,一點一點的長大。
看著她被押進鎮獄,她卻無能為力。想恨卻不知該恨誰。只怨自己無能沒能教好。
她賣了靜水山所有五百年的靈藥,買了一套破舊的衣衫法器,賄通了鎮獄守衛弟子,悄悄給她送了進去。
結果……
她不介意替弟子坐牢,如果喬苓提出,她十有八九會答應替換身份,替她坐牢。那地方太冷太悽苦了,雖然怒其不爭,卻也不忍心她在那兒吃苦。
但是,就在她彎腰給弟子取法器衣袍的一剎那,三十根真氣凝聚的銀針,直接插進大腦控制了她整個人,連一絲猶豫一絲手軟都不曾有。
那一刻水靜感覺不到痛楚,只覺得整個天都塌了。
水靜呆在鎮獄,沒想抗爭,沒想離開,什麼都不去想,只是每日按時上工挖礦,然後麻木的待著,直到被人發現端倪。
她甚至抗拒出獄,她不知道出去後該怎麼面對喬苓。
任何門派,弒師都是挫骨揚灰的大罪。
出了鎮獄,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返回靜水山的,到了才發現靜水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