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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黑,周身一涼,隨即有了種被“壓扁”的感覺。有過之前的經驗,姜嶼知道自己又進入了畫中的世界。
周琳的手沒有鬆開,一直緊緊拉著他在黑暗空曠的空間裡疾速行走著。
命大啊。姜嶼心中暗自感慨,他想起先前的一幕幕,猜測著那幾人究竟是誰背叛了誰。
姜嶼一向自詡不是個心軟的人,所以這些念頭只在他心裡一閃,便消失不見了。反正留下來的大概是活不成了,逃出去也不知道會怎麼樣。
現在更大的問題是,周琳的態度。
“到底出了什麼事?”姜嶼問。
“噤聲。”周琳說,言語間有著不加遮掩的緊迫。
姜嶼看向他二人緊握在一起的雙手——雖然看不清——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
二人又走了好一陣子。周琳突然停了下來,放開姜嶼的手,把他向後一推:
“你待在此地,不要走動!不管聽到看到什麼,都不要出聲,否則性命難保!”
留下一句態度無比嚴重,但內容極度空泛的話後,周琳向著一個方向步伐匆匆地離開,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六趣塔那邊不知道怎麼樣了。我還從沒見過周琳如此慌張,看來這次的事情不簡單啊……不知道她知不知道,我能感覺到那片神魂的存在了?姜嶼腦中各種各樣的念頭不可遏制地劇烈起伏著:
周琳為何沒有把我送出去,而是留在了畫的世界裡……她有事情走不開?不,應該說,她僅僅有時間把我從塔裡救出來,卻來不及送回到安全的地方……
姜嶼竭力思考,尋找著答案,終於,他捕捉到一個念頭。
他記得周琳曾經說過,她賴以生存的那幅畫,一直以來都掛在召開“金仙大會”的大殿裡。
“……難道她現在之所以脫不開身,是因為‘金仙大會’?”
我現在在月層?姜嶼專注地看向周圍,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他聽不到、看不到任何東西。
就在這時,姜嶼聽到了一聲蘊含著諸多力量的聲音。
那種聲音沒有辦法用言語描述,姜嶼只覺在聽見的當下,絳宮中忽地被一股靈力塞滿,妖骨都要跟著鳴叫起來。
他的頭更疼了,頸邊的經脈暴漲,姜嶼掙扎著咬緊牙關,想到周琳的囑咐,一聲不吭地忍耐著痛苦,搖晃著掙扎著摔倒在地。
膝蓋重重磕在了地上,姜嶼恍惚間聽到一句話從外面的世界飄了進來:
“六趣塔的異變處理乾淨了嗎?”
那個聲音婉轉悠揚,悅耳動聽,卻不含絲毫的感情。
姜嶼一聽到這個聲音,頓時呆住了,那不是別人,正是周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