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密的某人抬頭望天。
等到電梯門合上,鬱庭川的深邃視線落回侄女臉上:“以後隨便跟著陌生人回家,沒搞清楚對方的為人跟背景之前,不要太過輕信。”
鬱菁點頭,隨後忍不住說:“他不算陌生人,我知道他是傾城朋友,所以才來他家的。”
鬱庭川當即沒接腔,直到回到車裡才說:“即便是朋友,也不是百分百可信,等你年紀再大點,社會經歷豐富後,就能理解二叔這些話的意思。”
“……”莫名地,鬱菁的眼眶又是一熱。
她小聲問:“朋友不可信,家人是不是也這樣?”
“有的時候說謊並不純粹是惡意。”
聽了二叔這麼講,鬱菁的胸口堵得慌,路旁的燈光從車窗上掠過,不知道過去多久,她再次開口:“二叔跟慕阿姨離婚,是不是因為發現她跟我爸爸……”
有些話,她終究是說不出口。
鬱庭川的大手握著方向盤:“跟別人無關,我們離婚是因為缺乏感情基礎。”
鬱菁沉默,心裡不怎麼相信這個說法。
二叔跟慕清雨離婚的時候,她年紀還很小,但不表示她不記得,慕清雨出了事故後查出來懷有身孕。
慕清雨在醫院說,她是跟爸爸一塊發生的車禍。
那雙斷腿,並不是登山事故造成的。
鬱菁搭在腿上的手攥緊,良久,低聲說:“我不想再去瑞士,二叔,我也不想讓我媽媽去。”
“不去瑞士,留在國內能做什麼?”鬱庭川開腔問:“你媽一直希望你爸爸的情況能好轉,簽證已經下來,瑞士那邊的醫院專家也聯絡好,你現在突然說不去,你媽媽怎麼辦?”
聞言,鬱菁的鼻子泛酸。
回到云溪路八號園,將近凌晨兩點鐘。
路虎在別墅的柵欄外熄火。
鬱庭川離開後,宋傾城睡得很淺,感覺睡著了,又感覺自己清醒著,一聽到樓下有動靜,她就坐了起來,主臥裡的檯燈沒關,她拉開門出去,恰巧遇上走到樓梯口的鬱庭川。
“沒睡著?”鬱庭川瞧見她,眉眼溫和下來。
“我剛起來的。”
宋傾城說著,瞥見他身後跟著的鬱菁。
“小菁今晚就睡在這裡。”鬱庭川看了眼侄女:“跟傾城去客房,你媽媽那裡,我會打電話跟她說。”
鬱菁點頭,整個人有些沉默,然後朝宋傾城走過去。
宋傾城帶鬱菁去客房,鬱庭川則進了書房。
找到失蹤的侄女,不僅是付敏那裡,鬱家老宅也需要通知,宋傾城猜想,鬱庭川估計得打好幾通電話。
別墅的客房有阿姨定期在打掃,不存在衛生方面的問題。
宋傾城拿來床上四件套,發現鬱菁低頭坐在床邊,一看就是心情不好,她走進來問:“怎麼啦?”
鬱菁搖頭,不見平日裡機靈話嘮的樣子。
“你二叔訓你了?”
“……沒有。”
其實剛才,宋傾城有發資訊問沈徹。
沈徹實話實說,在南醫一院附近遇到鬱菁,看她哭得可憐,一時同情心氾濫,上前關懷兩句,結果就被黏上了。
“會不會是失戀了啊?”沈徹在資訊裡猜測。
宋傾城只知道鬱菁對季涼城有過好感,但是季涼城已經結婚,在顧衡陽的婚禮以後,鬱菁沒再提過季涼城這個人,前些日子,還在八卦慕苒語被關派出所的事,那幸災樂禍的模樣,不像是在談戀愛的人。
現在,望著悶不做聲的鬱菁,宋傾城注意到她眼睛紅腫:“我去給你弄塊熱毛巾。”
鬱菁卻說:“我沒事,你現在懷了寶寶,快去休息吧。”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