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地站起,用力將手上的酒杯砸碎於地,同也時乎近乎歇斯底里地獰笑起來。他搖晃到窗前,面對遙遠的天際,一陣狂吼:
“公主,這一切都是為了你!誰要阻攔我跟你在一起,我就要不顧一切地和他拼命,毀了他!”
落花流水,冬去春來。冰如自殺身亡之後,很快一年多就過去了。在這段時日內,儘管建成、元吉與世民之間的紛爭暗潮洶湧,但並沒有發生什麼重大沖突。
武德九年,吉兒帶李恪從洛陽回來後,向李世民提出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建議一一經營洛陽。洛陽西接關中,東向山東,自古以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在眼看一場不可避免的兄弟相爭的大風暴將要降臨的時候,經營好洛陽,無論於攻於守都有極大的好處。
吉兒的建議引起了李世民的興趣。在與幾位心腹幕僚商議過後,世民派遣溫彥博鎮守洛陽,並命車騎將軍張亮招募勇士,加上天策府左右侍衛,組成千人隊伍,隨同溫彥博赴洛。同時,張亮還負有去洛陽後暗中結交山東豪傑的秘密使命。
雖然李世民一再告誡張亮,招募之事務必小心,切勿漏出風聲,然而百密必有一疏,張亮的行動再詭秘,還是被元吉的手下發現了。這使元吉欣喜若狂,他終於抓住了世民的把柄。
“那張亮既然是天策府的人,我豈不是又可以藉機重重打擊世民一番了嗎?”元吉得意地反問報告訊息的人。
李淵對此事卻很是吃驚,大有不相信之意。
“那張亮果真想陰謀叛亂嗎?”
元吉逮住機會,極盡挑撥:“回父皇,那張亮何止想陰謀叛亂而已?他已經在付諸行動,公然這麼做了。否則他為什麼要招兵買馬,結交什麼山東豪傑呢?此事非同小可,請父皇一定要採取對應措施才好。”元吉唯恐父皇不信,一味地慫恿道。
李淵不免沉吟起來。他實在不願相信元吉所說的是事實,他更擔心這個事件可能帶來的後果。
元吉見父皇猶豫不決,愈加急了,說:“父皇,據兒臣所知,那張亮不但是天策府的車騎將軍,而且又是世民的心腹,倘若這件事是由世民在幕後策劃,就絕對不是一件等閒的小事了。”
李淵身不由己地顫抖了一下,終於作出了決定。
張亮的被捕使世民很是憂心,雖然他已採取了種種善後措施,但什麼事都還有個萬一。更為棘手的是對於張亮的被捕,天策府竟然無法採取任何營救措施,因為那樣一來,只能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看來一切都只能取決於張亮的忠心與意志了。
張亮事件令李淵很是費了一番躊躇。建成、世民、元吉三兄弟的相爭早已成了一個人人皆知的事實,這是李淵很頭痛也是很心痛的一樁事情。作為父親,他對此很有些無能為力。如果張亮事件真會有什麼結果……李淵不敢再往下想了。
所以當裴寂、蕭瑀向他報告審訊的結果時,他多少鬆了一口氣。
“這麼說,針對張亮的案子,你們的意見相左,無法獲得一致的結論了?”
“只要再給臣一段時間,嚴刑之下,那張亮必定會如實招來,供出一切原委的。”裴寂仍據己見。
蕭瑀不以為然地說:“這豈不是屈打成招嗎?到目前為止,張亮案子審理已近半旬,但張亮自始至終不發一語。更重要的是,無論人證、物證皆毫無所獲,如此又何以能判他陰謀叛亂之罪?”
裴寂反駁道:“陰謀叛亂,非同小可,臣以為寧可誤殺一百,而不能縱容一人。”
“就是因為陰謀叛亂非同小可,必須做到勿枉勿縱才好。不要說誤殺一百,就是誤殺一人,也是大唐法制的恥辱,不能不慎。”蕭瑀針鋒相對地說。
裴寂還想再反駁,李淵阻止道:“不要再爭了!裴總管,蕭瑀說的人證、物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