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擁著他,百感交集。他揚起小臉問我:額娘,是不是暉兒做錯事惹額娘生氣了,你說,我一定改。
我說:你沒有做錯,沒有人做錯事,額娘只是累了,想多睡會兒。
暉兒說:可是煙姐姐說你是生氣了,傷心了,不願意醒過來。
我說:沒有,額娘沒有不願意醒過來,額娘還要看暉兒呢。
就在這時,宋氏聽說我醒了,帶著恪柔過來跟我請安。我支走了兩個孩子,梳洗起床。在前廳跟宋氏說,讓她與嫫嫫一塊把偏院收拾出來,準備給李氏住。
宋氏默默的看著我,嘆了口氣,轉身出去。
從我睡醒起,就極少看到胤禛,他躲著我,我也躲著他,他不再回房睡覺,而是睡到了書房裡。可是每天夜裡都能感覺到會來我的床前呆一會兒,握著我的手,一聲不語。我也裝成睡著的樣子,任他握著,再任他離去。說不上恨,只不過覺得可悲。因為連恨的理由也沒有,沒理由去恨胤禛,又不敢恨德妃。誰叫咱成了古代人,誰叫咱男人是皇子,誰叫咱是大老婆,誰叫咱男人不是妻管嚴老八,誰叫咱不是兇悍的藍晴格格,誰叫咱婆婆不是那麼活得明白得良妃。
雖然早都收拾好房間了,可是德妃的動作竟然沒有我想像中的迅速,她竟然還知道讓我過個安穩年。
那日我醒來過後,如意就來和我說,那日裡胤禛去給德妃請安,喝了一杯李聽雪奉上的茶後,就被送到小院休息了,李聽雪把他也支走了,待他看到煙兒帶著暉兒匆匆從屋裡跑出來的時被驚嚇的樣子,他才覺得不對勁兒,也進去看了一下。如意沒說,我想自然是孩子們看到了沒穿衣服的兩個人在床上躺著。而胤禛竟然這樣都沒醒,一直睡到第二天起床,看到李聽雪躺在身旁哭,才知道自己生米煮成了熟飯。
李聽雪和他說,自己是自願的,不要他負責,待過完年就出了宮去,找一處尼姑庵過一輩子。
而德妃自然是罵自己兒子混帳,又不停的哄李聽雪,給她承諾要自己的兒子負責。
我聽了,心裡直覺得好笑。傳說中的以退為進原來就是這個樣子的。
那個年雖然我極力張羅著,但是府裡的氣氛並不怎麼好,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了,心照不宣而已。
新年裡,我帶著宋氏進宮去給德妃請安,德妃卻也不提那回子事,竟然破例地的主動跟我套起近乎來,說些家常事。那些日子,清宮文裡非常流行兩個詞:正所謂“花花轎子人人抬”,我也不動聲色,陪她寒喧著,看她到底在耍什麼“妖蛾子”。
而胤禛據說惱了他額娘了,不管什麼敬不敬的,自那日起,就再也沒有回宮裡來給她請過安。據說那日後,他回來左想右想都不知道自己為啥為幹了這種事,後來聽小林子說他在他老孃宮裡喝了一碗茶的,但疑心那茶裡放了什麼藥,但是茶已經喝完自然是查不到了,而且胤禛自然怎麼也不信自己的老孃會這麼下作,在自己兒子的碗裡下什麼無恥的藥。事實的確如此,心細的小林子長久在宮裡待著了,自然是啥都懂的,他吱吱唔唔的說:那碗裡可能的確啥也沒有,但是他進屋後,發現屋裡燃著的香不對勁兒,他雖然是個太監,但是好歹也是混後宮的,自然一下子就明白那個印度進供的催情的香,但把灰末抱了一些回來,給了胤禛,想讓胤禛到我面前表清白。
可惜胤禛並沒有來,並沒有跟我解釋什麼,算起來我們都不知道多少天沒有見過面說過話了。
新年裡,我們雖然一塊參加了宮裡的宴席,卻一個騎馬一個坐車,並沒有交流什麼。
還是小林子忍不住了,跑來跟我解釋他家爺冤枉。 我只是笑著說,我早知道了,我沒有怪他,沒有怪任何人。反而勸他去找胤禛,告訴他,我都把偏院收拾好了,隨時可以幫他把小老婆迎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