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則是完全沒有動靜,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比看了一條新聞,聽了一個別人的故事還要沒反應。
在大家夥兒疑惑的注視下,邢老爺子清了清嗓子,沒有將秘書的話轉述。
因為那實在太丟醜了,病房裡除了邢家人,還有外人在,他真不好意思說出來。
其實,秘書的原話是,易紹天來電話說,邢婉已經走了三天了,聽說是和一個男人一起走的。這話說得雖然委婉,但其中的意思他聽明白了。
到底這是怎麼回事兒呢?!
他當然也不知道,只有無良的作者本人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這事說來話長,但簡單概述也不過幾句話。
要說人做一件壞事兒不難,難得是一輩子總做壞事兒,估摸著邢婉同學就是這樣的女人了。
在她還沒有見過易紹天之前,其實是有過一個男朋友的。那時候的邢婉還沒有回到邢家,家庭條件不太好,日子過得緊巴。不過好在她模樣兒長得還不錯,尤其總是梨花帶雨,可憐巴巴的樣子挺容易引起男人的保護慾望。
那男的叫方維波,剛剛大學畢業不久,在一個國企工作。家庭條件中等,雖然算不上特別好,但比起那時候家裡一窮二白的邢婉來說,簡直就是上天了。
他接濟她,幫助她,明裡暗裡都護著她,其實就是心裡挺稀罕她。
邢婉同學在那斷苦難的日子裡,著實也特別需要愛啊溫暖啊,一來二去,兩個人就這麼看對了眼,談上了朋友。男的得償所願,更是把她當寶似的供著,做牛做馬的伺候著,跟伺候自家老祖宗沒啥區別,捧在手裡怕掉,含在嘴裡怕化的那種。
要說邢婉這輩子,真正享受過的愛情滋味兒,估計了就那兩年了。
按理說,如果她懂得知足的話,和這男的繼續發展下去,順順當當的戀愛結婚生子,說不定也能獲得一段美滿姻緣。
奈何,世事就是這麼無常。
後來,邢婉認識了同樣挺照顧她的好朋友連翹。
再後來,她透過連翹認識了她的男朋友易紹天。
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
比起她那個長相平平,身高平平,條件平平的男朋友,易紹天的出現如同瞬間注入她心裡的一劑強心劑,讓她所有的細胞都活躍了起來。
他,是邢婉見過最耀眼的男人。
他的條件,他的俊朗,他的氣質,他的風度一件不落的全往她腦子裡鑽,每次見到他,她激動得都挪不開眼睛,卻又不敢真正注視他的眼睛。
從此,邢婉變了。
沒有嗅過了別人家的飯菜香味兒的人,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吃的是粗茶淡飯。
日子一天一天下來,她越來越覺得嚼著自己碗裡的飯香不合口味了。
每次想到易紹天,她對著自己那個男朋友,那是橫挑鼻子豎挑眼兒,各種嫌棄看不慣。
嫌約會她的地方不夠高檔,嫌他買的衣服廉價又土氣,嫌他穿衣打扮不夠好看出挑。總之,人只要看不對眼,看什麼煩什麼。
可是,男人有時候也挺犯賤的,誰讓方維波愛她啊?接下來的日子,他更是小心翼翼的對待她,生怕哪裡觸著了她的逆毛了。
千般討好,萬般殷勤。
為了滿足她日益膨脹的物質需要,連父母都沒有來得及孝敬,他就將每個月的工資和獎金一分不落的如數奉上,還另外幹了兩份兼職,早出晚歸給她做飯洗衣。
普通女人要是遇到這樣有情有義的男人,估計睡著了都能笑醒。
然而,人心不足蛇吞象。邢婉每天腦子時裡想的都是易紹天,分分秒秒忘不掉,如同吸食了毒品似的上了癮,呈現著一種想要佔有的變態。這時候的她,就像一隻鑽入了死衚衕的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