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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2 / 4)

處去,許宣道:“我今日要去保叔塔燒絪子,追薦祖宗,乞叔叔容暇一日。”李將仕道:“你去便回。”

許宣離了鋪中,入壽安坊,花市街,過井亭橋,往清河街後錢塘門,行石函橋,過放生碑,徑到保叔塔寺。尋見送饅頭的和尚,懺悔過疏頭,燒了絪子,到佛殿上看眾僧唸經。吃齋罷,別了和尚,離寺迤邐閒走,過西寧橋、孤山路、四聖觀,來看林和靖墳,到六一泉閒走。不期雲生西北,霧鎖東南,落下微微細雨,漸大起來。正是清明時節,少不得天公應時,催花雨下,那陣雨下得綿綿不絕。許宣見腳下溼,脫下了新鞋襪,走出四聖觀來尋船,不見一隻。正沒擺佈處,只見一個老兒搖著一隻船過來。許宣暗喜,認時,正是張阿公。叫道:“張阿公,搭我則個。”老兒聽得叫,認時,原來是許小乙。將船搖近岸來,道:“小乙官,著了雨,不知要何處上岸?”許宣道:“湧金門上岸。”

這老兒扶許宣下船,離了岸,搖近豐樂樓來。搖不上十數丈水面,只見岸上有人叫道:“公公,搭船則個。”許宣看時,是一個婦人,頭戴孝頭髻,烏雲畔插著些素釵梳,穿一領白絹衫兒,下穿一條細麻布裙。這婦人肩下一個丫鬟,身上穿著青衣服,頭上一雙角髻,戴兩條大紅頭須,插著兩件著飾,手中捧著一個包兒,要搭船。那老張對小乙官道:“因風吹火,用力不多,一發搭了他去。”許宣道:“你便叫他下來。”老兒見說,將船傍了岸邊,那婦人同丫鬟下船,見了許宣,起一點朱唇,露兩行碎玉,向前道一個萬福。許宣慌忙起身答禮。那娘子和丫鬟艙中坐定了,娘子把秋波頻轉,瞧著許宣。許宣平生是個老實之人,見了此等如花似玉的美婦人,傍邊又是個俊俏美女樣的丫鬟,也不免動念。那婦人道:“不敢動問官人,高姓尊諱?”許宣答道:“在下姓許,名宣,排行第一。”婦人道:“宅上何處?”許宣道:“寒舍住在過軍橋黑珠兒巷,生藥鋪內做買賣。”那娘子問了一回,許宣尋思道:“我也問他一問。”起身道:“不敢拜問娘子高姓?潭府何處?”那婦人答道:“奴家是白三班白殿直之妹,嫁了張官人,不幸亡過了,見葬在這雷嶺。為因清明節近,今日帶了丫鬟,往墳上祭掃了方回。不想值雨,若不是搭得官人便船,實是狼狽。”又閒講了一回,迤邐船搖近岸。只見那婦人道:“奴家一時心忙,不曾帶得盤纏在身邊,萬望官人處借些船錢還了,並不有負。”許宣道:“娘子自便,不妨,些須船錢,不必計較。”還罷船錢,那雨越不住,許宣挽了上岸。那婦人道:“奴家只在箭橋雙茶坊巷口,若不棄時,可到寒舍拜茶,納還船錢。”許宣道:“小事何消掛懷。天色晚了,改日拜望。”說罷,婦人共丫鬟自去。

許宣入湧金門,從人家屋簷下到三橋街,見一個生藥鋪,正是李將仕兄弟的店。許宣走到鋪前,正見小將仕在門前。小將仕道:“小乙哥,晚了那裡去?”許宣道:“便是去保叔塔燒絪子,著了雨,望借一把傘則個。”將仕見說,叫道:“老陳,把傘來與小乙官去。”不多時,老陳將一把雨傘撐開,道:“小乙官,這傘是清湖八字橋老實舒家做的,八十四骨,紫竹柄的好傘,不曾有一些兒破,將去休壞了!仔細,仔細!”許宣道:“不必分付。”接了傘,謝了將仕,出羊壩頭來,到後市街巷口。只聽得有人叫道:“小乙官人。”許宣回頭看時,只見沈公井巷口小茶坊屋簷下,立著一個婦人,認得正是搭船的白娘子。許宣道:“娘子如何在此?”白娘子道:“便是雨不得住,鞋兒都踏溼了。教青青回家取傘和腳下。又見晚下來,望官人搭幾步則個。”許宣和白娘子合傘到壩頭,道:“娘子到那裡去?”白娘子道:“過橋投箭橋去。”許宣道:“小娘子,小人自往過軍橋去,路又近了,不若娘子把傘將去,明日小人自來取。”白娘子道:“卻是不當,感謝官人厚意!”許宣沿人家屋簷下冒雨回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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