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攀掏出匕首來:「王隊,他是你的隊員,要去找嗎?我們現在走了大概有一小時,小朱應該是半小時之前走失,霧這麼大,普通人去找他肯定很難,但我有精神體。先說好了,這是另外的任務,要加錢。」
我突然意識到,還不知道他的精神體是什麼。
王隊問:「你大概需要多久。」
「一個小時,等不到我你們就直接離開,我會自己跟上。」
周婉婉道:「我跟你一起吧,我的精神體會飛。」
太攀搖頭:「全隊只有我們兩個人有精神體,你留下保護大家。」
我放下包:「那我跟你一起。」
「不,我跑起來你跟不上。」
……確實。
「你需要槍嗎?」
太攀搖頭:「霧這麼大,有槍也不能瞄準。有長一點的匕首嗎?」
「俺有。」一向沉默寡言的小張開口,他從揹包裡抽出一把大約三十厘米帶血槽的刀。
太攀接過:「謝了。」
臨走前,他帶走了一個空的揹包。
沒有人問為什麼。
這件事處處詭異,一個有自主思考能力的大活人,走失了,無聲無息。
「咱們到底要去幹什麼?」我問。
王隊看了看賈教授,後者平靜道:「去一個地方做一件非做不可的事情。」
我心下有些生氣,眼看著小朱就要出事了,還不說實話。
周婉婉安慰我:「你別生氣,我也不知道做什麼。我的任務是護送三位教授安全到達目的地。」
我的任務也是,但我不是軍人,我沒有崇高的使命感和為了任務犧牲自己的覺悟。我只是為了錢,為了留在基桑加尋找那個治好王思睿的人。
「我的話放在這裡,假如我判斷接下來的旅程會讓我送命,我會跟我的同伴隨時離開。」我盯著賈教授沉聲道,「我不會為未知的目標放棄生命。」
當然不是,只要周婉婉在這裡,我肯定不會撇下她。
賈教授笑了:「小同志,我們要做的事情跟你和你的朋友密切相關,假使我告訴你真相,你肯定會義不容辭跟我們一起去,但我不能說。這樣,假如我們順利完成任務,安全下山,在我們分別之前,我告訴你真相怎麼樣?」
我沒有回答,我更希望他不要墨跡,現在就說。
半個小時後,太陽出來了,濃霧逐漸稀薄。周婉婉從地上拔了點草葉子餵她的藍毛毛蟲,但儲備糧一點也不愛吃。
我看著手錶,站起來四處眺望,還沒有看到太攀的影子。
終於,過了四十八分鐘後,他右手拎著揹包回來了,裡面顯然裝滿了東西,沉甸甸的下墜。
他面無表情。
「怎麼樣?」
「找到小朱了嗎?」
太攀對所有人的疑問不作回應,路過我面前時, 我看到粘稠鮮血從底部滴答落下。他把包放到王隊面前的空地上。
王隊也沒有說話,伸手開啟——
小朱的頭顱顯露,臉被啃了一半,白花花的腦漿沾到外翻的傷口上,頭顱下面是他的骨頭,帶著鮮紅的碎肉,像超市被剃乾淨的豬大骨。
太攀:「我找到他時,就被吃乾淨了。事發地點離我們行進路線很近,不到五百米。周圍有巨大的腳印,跟今早我們在營地周圍發現的一樣。」
羅教授臉色刷白,怪物挑走了他的同行者,死亡距離他如此近。
我看過太多屍體,心下雖熱悲傷但沒有失去理智:「這個東西很聰明。它會觀察,懂得借住地形和天氣偷襲,甚至,我懷疑它懂心理戰,故意嚇唬我們。」
賈教授面色凝重:「再有今天這樣的天氣,就別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