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圍內,都成為了租界。租界分別由英國、法國和美國人居住,每年向清朝政府繳納一些租金,有自己的領事。除了人命與盜竊案以外,清朝地方官員不得過問租界事務。
租界內對經商做生意沒有什麼限制,尤其是娼館妓院十分地繁榮。據地方官指使租界內的地保暗中清查,大約有一千五百家左右,從事妓院服務的娼妓就有一兩萬人,還不包括花煙館與鹹水妹在內。因為《南京條約》規定,租界內的事情華人官員不能過問,所以色情業的蓬勃發展,並沒有給這座小城的官員帶來稅收上的利益。
不過,由於通商的結果,內地的富商巨賈和五方閒雜人員像水流一樣聚積起來,到這塊自由的樂園淘金。華洋雜處,人口急劇膨脹,熱鬧非常。上海的名氣,也一天比一天大了。
在香港時,沃森特兄弟的伍斯特公司辦事處的主管,帶領麥金農去拜會了英國駐香港的領事先生。從他那兒瞭解了許多中國內地最新的訊息,知道那個聰明的道光皇帝死了,換了個新皇帝叫咸豐。新皇帝時運不好,剛上臺就碰上天下大亂,太平軍在江南數省橫衝直撞,清朝政府弄得焦頭爛額。
領事先生告訴麥金農,此時到內地去,是很危險的。不但清朝的官員見不得洋人,就是普通百姓,對洋人也是恨之入骨。
麥金農說:“領事先生,前幾年我在中國遊歷時,感覺還好。您能告訴我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嗎?”
“一言難盡哪,”領事先生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紅茶說:“總的來說,還是對西方瞭解不夠,加上我們進入中國的方式又如此激烈,還有鴉片的原因,導致了這些情緒的產生。”
麥金農默然無語,坐在那兒思考該如何行動。
領事說:“不過,麥金農先生,您也不必過於擔心。中國人很好對付的,對官員以威嚇為主,對百姓以利誘為主,您肯定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另外,我還可以為您介紹英國駐上海的領事先生。”
上海吳淞口的碼頭周圍,是一片片的農田和灘塗,一人高的蘆葦與齊腰身的雜草一眼望不到邊。除了洋行在碼頭旁邊建了一些倉庫和房屋外,就是漁民的破草棚和低矮的茅屋。一條黃土大道通向城裡的方向,路上沒有行人,也不見車輛來往。倒是從蘆葦叢裡飛出來的蚊子,大天白日的就敢出來叮人。
與香港的繁華青春相比,上海像一個剛剛走出鄉村的農婦,就更不要說與英國的任何一個新興的城鎮相比了。看著眼前的景象,麥金農的心裡升起了許多感慨。同樣的土地,沒有工業化的推動,差別竟是如此巨大。
正當麥金農焦灼不安地在碼頭上來回踱步時,只見一輛四輪馬車飛快地從大路盡頭駛過來。馬車後面,飛揚起一陣彌天的塵土,像一條泥龍,在馬車跑了很遠後,還在半空中飄浮不散。
馬車直接跑到了碼頭上,在麥金農身邊停下,一股塵土隨之而到,麥金農躲閃不及,落了一頭一臉,差點迷了他的眼睛。
車剛停穩,一個人就從車篷裡跳了下來,對麥金農雙手抱拳,躬身一揖,說道:“是麥金農先生嗎?迎接來遲,還望恕罪。”
麥金農擦了擦眼睛的灰塵,放眼打量。只見此人大約三十多歲的模樣,方臉膛,粗眉毛,一張闊嘴巴,下巴上有一叢稀疏的鬍鬚,腦後墜一條不粗不細的辮子。他遲疑地用有點生疏的中國話問道:“請問,你是……”
那人未等他說完,早已笑著把話接過:“卑職賤姓陳。陳舊的陳,後面一個傳字。您就喊阿拉陳傳好了。”
麥金農心中起疑:“沉船?你這個名字不吉利。”
陳傳笑得更厲害了:“孬,孬孬,可愛的密斯特麥先生,您弄錯了,我是陳傳的陳傳,不是沉船的沉船。就像你姓麥而不是姓賣一樣的。喔呦,這事一時解釋不清的。咱們先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