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鐵青的臉龐因為這幾下棍棒擊打而化為紫紅色,高高腫了起來,他的嘴裡噴出幾股奔湧的血水,將堵在嘴上的破布染成了紫黑色。
一名最為高大的獄卒雙手攥住木棍,照著天雄的後腰奮力杵了下去,一陣骨骼碎裂的巨響傳來,似乎天雄的脊椎骨被這一棍打成了兩節。遭到這致命打擊的天雄頭一歪,徹底昏死了過去。這些獄卒似乎還未解恨,揮舞著木棍想要繼續虐打於他,最後出現在迴廊中的後勤部隊總管白瓊斯及時制止了他們。
一向對任何事都一副成竹在胸模樣的白瓊斯,此時似乎憂心忡忡,只是擺擺手叫人把天雄投入單人囚牢之中,就腳步匆匆地朝獄外走去,完全沒有了他一向甚為矜持的貴族風範。
當所有神族人員都消失在神獄迴廊的時候,剛才的喧囂騷動歸於一片寧謐,只有被囚在單人牢房中的天雄身上血水滴落的聲音,清晰可辨。
「那位兄弟?你沒事吧?」最先開口發話的,是雄壯有力的鐵人銅山。銅山所在的牢房距離天雄在的位置很遠,所以看不清楚天雄的嘴已經被破布堵住。
「省點力氣吧!」面對著天雄牢房的銀銳冷然道:「他的嘴被破布塞住,說不出話。」
「他怎樣了?」銅山焦急地問道。
「剩口氣兒吧!」銀銳漠然地說:「脊椎骨被打碎了,渾身大概有十幾條傷痕,有些已經化膿,臉腫得像個豬頭,似乎頷骨被打碎了。走運的話,滿嘴的牙還能剩個一兩顆。」
「他做了什麼?神族的人似乎被他氣瘋了。」一個年輕的抵抗戰士輕聲問道。
「看到蒙刑和那個專使讀心術禍害我們的魯梅斯沒有?」銅山微帶激動地說:「一定是他把這兩個害人精收拾成那副樣子。」
就在這時,身處天雄緊鄰著的牢房中的落霞來到了隔斷兩個囚室的鐵欄旁,對著天雄輕聲道:「這位先生,你能聽得見我說話嗎,先生?如果你能,請儘量把身子移到鐵欄前,讓我看看你的傷勢。」
「他昏過去了。」銀銳的聲音雖仍然冰冷,但此時此刻卻透出一絲若有若無的憐憫,「這樣的傷勢,你能醫得了嗎?」
落霞慘然搖了搖頭,「他們為了怕他爆起發難,打碎了他的脊椎骨,令他全身癱瘓,我手頭沒有任何工具和藥材,單憑我的回覆咒,根本不可能起作用,這種傷勢,耽誤得久了,就算器材齊全,我也無能為力。」
昏迷中的天雄感到自己的身子飄飄悠悠地順著一條彷彿用燦爛的北極光光芒鋪成的甬道,來到了一座在夜色中燈火通明的小酒館。
一陣陣爽朗的笑聲從酒館裡傳來,猶如一陣陣令人感到萬分舒適的暖流,溫暖著天雄萬念俱灰的心靈。他的心底對面前的小酒館湧起一股無可比擬的親切感,迫不及待地推開酒館虛掩的門戶,踏進了被七色繽紛的青鳥火燈照亮的店廳。
這座酒館和普通酒館不太一樣,所有的桌子都是左右相連,圈在一起,蜿蜒成環形,拼成一張中間有塊空地的大圓桌。這張拼成的大圓桌是如此巨大,彷彿可以容下天地間所有需要放懷飲醉的過客。即使如此,在這張大圓桌的周圍卻已經熙熙攘攘地坐滿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人人邊飲邊歌,大聲談笑,彷彿有一生都說不完的趣事,一世都抹不去的豪情。
看到目瞪口呆的天雄,一個清朗的聲音突然從一處角落悠悠傳來,「雄小子,你來早了,進來吧!」
發話的人是一位藍衣華髮,峨冠博帶,三縷長鬚的老者,他那清俊的面容上掛著一絲瀟灑不羈的笑容。
他那熟悉的臉龐令天雄忍不住輕聲驚呼起來,「怎麼是您?」
那位藍衣老者微微一笑,將右手食指放在嘴前,輕聲道:「噓,莫要張揚,否則你立刻就會被趕走。來,坐。」
天雄的心中充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