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鬧得再兇,都已經與她們無關了,歷史有它既定的軌道,她們不想插手。
這日,天陰的厲害,三人我在房裡,躺在長榻上,閒閒的聊天。可是下嘴的零食卻吃光了,淼像大爺一般躺在那兒一動不動,敏搖搖頭,起身要去小院廚房拿,爽怡攔住她,瞪了淼一眼就出去了。
爽怡對積善坊內的格局極為熟悉了,很快便走到了廚房,取了零嘴,就要往外走,卻正好遇上了從旁邊穀倉出來的張九齡。兩人都是一愣,爽怡很快回神,當作沒看到一般走了過去。
張九齡看著她的背影,遲疑了一下,便叫住了她。“杜姑娘。”
爽怡堪堪的頓住了腳步,緩緩回身,眼底藏著深深的不耐,冷淡的道:“什麼事?”
張九齡低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才緩緩迎上了爽怡的眼神,歉然的道:“杜姑娘,當日之事,還請你見諒。”
爽怡的臉上瞬間積滿了不悅,硬按下心中的怒火,淡淡道:“事情過去那麼久了,我已經忘了。現在,你我既然同居於一片屋簷下,心存芥蒂總是不好,事情過去了就算了,我不想再計較了。”
張九齡有些戒慎的看著她,猶豫了片刻,才輕聲道:“既是如此,那麼敏之,我是說慕容姑娘應該不知吧?”
爽怡臉上不悅變成了厭惡,瞪著他,冷笑著道:“如果你問的是這個,那你大可放心,我不會跟她說這些的。她寧可相信每個人都是好的一面,也不會相信世上只有壞人,我不會打破她的夢境的。沒別的事了吧,那我先走了。”爽怡決然轉身,快步離開。
張九齡看著她的背影,臉上竟火燒火燎的——
後院的池塘,低垂的柳枝劃過水面,片片落葉在水面上打著旋,旋出一個個小小的漩渦,將記憶捲回了那個血腥恐怖的夜晚——
長安二年的上元佳節,女皇要在朱雀門樓上與百姓同慶月、同賞燈,朱雀門樓前的可謂是人山人海,人們擁擠著想要擠到最顯眼的位置一睹女皇的威儀。
爽怡看著敏快步擠進了上前的人群,攔住了想要拉住敏的張九齡。“張大哥,借一步說話。”
張九齡沉思半刻,跟著爽怡往人群疏散的地方走去。可是遠處的人群湧來,朱雀門樓前到處是人,他們便隱沒在人群之中了。
爽怡突然停步,轉身正視著張九齡,一字一句極為清晰的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張九齡愣了一下,不解的看著她。
爽怡冷冷笑著,又道:“你不會不知道我要跟你說什麼,我不管你什麼時候知道的,我只能說,你晚了一步。這一步的錯過,就是一輩子。如果你有容人之量,請成人之美吧,不要再做那些無聊的事情了。其實,做朋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張九齡的黑眸中波濤洶湧,似要掀起滔天巨浪,文氣的臉上罕有的狂怒,兇惡的瞪著爽怡,從牙縫裡硬擠出幾句話。“為什麼就該我放棄?我什麼也沒有做,為什麼要放棄?我哪裡不如吳名?你又憑什麼要我放棄?”
爽怡似被問住了,許久沒有說話。身後的山呼萬歲似乎引起了她的注意,她默默的注視著遠處。又看著他的眼眸許久,才道:“敏敏要的東西很簡單,你要的卻太複雜了。而她要的,只有吳名能給,你卻給不了。”
他們身後的喧囂壓過了一切,可是張九齡還是從她的口型中,明白她要說的話。疑惑的看著她,問道:“有什麼是我給不了他的?!”
爽怡搖了搖頭,道:“你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卻忽略了身邊的人的真正想法。你連她想要什麼都不知道,還要說什麼呢?”
張九齡怔怔的看著她,想要反駁,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喊殺聲四起,瞬間淹沒了他們所在的地方,身邊的人驚叫著逃命,衝撞著身處其中的爽怡。爽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