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出了連眼罩都遮不住的怨厲紅光,瞪視向相隔百年的仇敵。
“法米特!你還有膽子出現在我面前!”
一個邪異無比的聲音,直接在我腦裡響起,不是任何的聲波,是最直接的心電傳音。聲音很奇特,像是隔著好幾層鐵板傳來,模糊而平板,沒有尋常人類的高低起伏,聽在耳裡很不舒服。
這聲音伴隨著海潮般的滾滾怨氣而來,直接與我的意識串聯,被迫“接收”的我極度難受,胸口氣血翻湧,直欲作嘔,但卻曉得這可能是我最後一個救命機會。
“搞、搞錯了!我不是法米特,我……我只是一個小術士,不是什麼大法師啊!”
只要能溝通,就有一線生機,和普通的魔法師相比,我的三寸不爛之舌可比魔法厲害得多,就看到無頭騎士陷入沉默,跟著,我腦海中出現了這樣的聲音。
“小術士?口胡!你果實是法米特!”
呃!不是吧?法米特當年也常常自稱小術士嗎?你堂堂一個無敵大法師,沒事這麼謙虛幹什麼?這次真是被你害死了!
我沒法再說,無頭騎士幾乎是立即採取攻勢,也不見它怎麼動作,就聽見一長串破碎聲響,我所在的地板面整個被炸裂掀翻,碎裂破面筆直延伸,摧毀這層樓的整個地板面後,還在建築外的土地上留下長長痕跡。
而我之所以沒有斃命在這一擊下,除了白瀾熊扛著大刀砍向無頭騎士的阻攔外,主要還是因為我腳下突然一空,在攻擊到來之前往下摔去,險險避過,被一隻小手給牽著,飛快地向前衝去。
牽著我逃跑的,是未來。這小子不算太笨,大概是怕我大難不死,秋後算賬,所以救走白牡丹又來支援我。黑龍忍者的忍法確實有獨得之秘,未來帶著我在兩寸厚的地板下用土遁逃跑,我們兩個人彷彿化為兩個平面,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存在高速飆行,幾下旋繞飄降,就落在大地上,暫時甩開了無頭騎士。
“真、真有一套。”
腳踏實地,我一點都沒有“得救”的真實感,無頭騎士的恐怖威勢彷彿還在眼前,短短時間內我卻已經遁出百尺,暫脫險境,兩者之間的巨大差距,讓我有些難以適應。
(忍術還真是好用耶,也許我也該學學,至少逃命時候比輕功快,希望沒有瞬間移動那麼難學……咦?遁得那麼快,這種速度的遁法,是一個下忍隨隨便便就能使用的嗎?未來這臭小子該不會……)
我有些困惑,瞥望向未來,卻看到這個臭小子單膝跪地,大口喘著氣,似乎耗損甚大,右手放在左肩,姿勢有些奇怪,好像那不是肩頭,而是一塊燒紅的烙鐵,想按下卻畏懼高溫,不敢動作。
“你……你怎麼了?”
這話問得有點笨,當我看到未來肩頭不住流著黑血,傷處甚至開始冒著腐臭的青煙,我這才明白,剛才那一下我僥倖脫險,負責救人的未來卻傷在無頭騎士一擊下。
做人太有良心真是一種遺憾,本該幸災樂禍,落井下石的我,現在居然覺得有點愧疚,這可實在要不得啊。
可是,這種被怨靈所創的詛咒傷口,腐蝕血肉,最是厲害不過,要是不進行淨化處理,任其腐爛下去,沒過多久,整個人就會爛成一灘膿血,這點我並不樂意見到。
治療這種傷口的正規作法,是讓光明魔法的高手使用淨化,我們雖然身在伊斯塔,但身邊恰好有一名祭師級的光明魔法高手,那便是白牡丹。
我正要提醒未來,儘速去找白牡丹治療,但正後方傳來一聲慘呼,回頭望去,只戴著石頭帽的白瀾熊拔足飛奔,後方則是血流成河。
白瀾熊極是精明,我一逃脫,他才不會笨得在那邊死戰,立刻就開溜撤退,無頭騎士追趕過來,自然是其他跑得慢的人倒黴,全都成了枉死冤魂。
我暗叫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