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時地指向二太太,咬牙切齒架勢要咬人,最終卻化作了一聲嘆息、一腔壓抑的悲嗚。
周氏惶惶如同做錯事的小孩子,彎腰駝背地在老太太、大太太之間轉悠,不知道是該告罪好呢,還是安慰兩句比較合適。
貌似,說什麼都晚了,做什麼都不濟事了。
正房門外,陶氏帶著幾個孩子跪著請罪。從出事到現在,娘們兒已經跪了快一個時辰了,可是,屋頭的老太太仍舊怨氣難消。
“毒婦、妒婦,開啟始你就沒安什麼好心!生怕這個家好了,變著法兒的敗壞!打量你那點心思,別人都不知道?為什麼?就為著這邊吃香的、喝辣的沒叫上你!為什麼叫你?你是什麼了不得的身份!這些年,乾的那些個偷雞摸狗的事兒,楊家跟著你們捱了多少唾罵!請你?!你沒錯,錯的是這一屋子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我們全都不是東西,就你、你們一窩子才是好人,棲鳳鎮的大善人、大好人!”
“咔嚓!”
又有一個茶盅被砸碎了。老太太的怒氣隨著這一聲脆響,越發地嘹亮:“壞了根子的混賬東西!光明大道你不走,專一門自鑽蛇窟隆,下作沒臉的東西!”
砸東西的聲響嚇到了釋言和釋懷,姐弟倆瑟瑟發抖。
陶氏臉色發青地把姐弟倆攬到懷裡,緊緊捂著,輕輕拍著,一句話也不說。
“怎麼辦?這可叫我怎麼跟家裡交待啊?”大太太的悲鳴起到了火上澆油的作用。
不等她說完,老太太即厲聲喝止道:“說什麼?等著兩家子打起來?還是說,姜家有法子能夠治好那傷?”
大太太一怔,旋即意識到自己確實是嚇懵了。
蕭牆內外之第63回
薑蓉現在正是最難看的時候,遮掩尚且來不及呢,又豈能給孃家人瞧見,傷了親戚間的和氣?
可是,若不跟孃家人說,先前說好的事——“她姑那邊,怎麼辦?”大太太忐忑不安,“要是從外頭買,現成只怕也來不及了。”
如果要從外頭買,那到手的二十兩銀子,豈不是要飛?
四太太王氏最輕鬆,畢竟整個事件都跟四房扯不上一點關係:“要多少人都能買得到,只是,買來的管不管用、聽不聽話,一時半會兒還真不好說。”
她目光遊移,在屋裡的幾個丫頭身上飄來飄去,忽然就生出了個自以為不錯的好主意:“照我說,要是真打算買一個,與其弄些扭手扭腳的,倒不如從咱家裡挑一個。銼子裡頭還能拔出將軍來呢,這麼多大丫頭、小丫頭,不信就挑不出一個合適的?”
老太太眼睛一亮,正要道聲好,卻聽大太太“嗤”地冷笑了一聲。
“四弟妹這話說的,好像隨便找個什麼人就能糊弄過去呢。今天我才知道,敢情我們姑娘一旦毀了容,就變得跟丫頭一樣的身份了呢。”
這話含沙帶刺兒,只要不是傻子,都聽得出是什麼意思。
換言之,四太太王氏這是在變相地貶低姜家姑娘的身份呢。一個小姐,雖然談不上有多金貴,可畢竟還是良家好女子,怎麼能跟卑賤的奴婢相提並論呢?
還是說,在四太太心目中,姜家的姑娘根本就是這樣一個形象?
王氏本來一番好心,不料卻遭到誤解,不由得也冒出了火星:“確實是我多嘴了。大嫂自家的事兒,原也輪不到我們楊家跟著瞎忙活。大嫂怎麼說好,就怎麼辦吧。”
說完,氣呼呼地甩了甩帕子,撣著膝蓋上原本就不存在的灰塵。
大太太不依不饒:“什麼‘我家’、‘你家’?弟妹這是要分家怎麼著?我一門心思想著讓這個家過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