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事兒都裝不下?我可不是你爹,得了兩句好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說什麼?顯擺什麼?等著招小人、招賊?”
釋然默默點頭。母親的為人她是信得過的。
“大姐那邊怎麼樣了?”
陶氏的眼睛就有所緊縮了:“姓孫的東西,我收起來了。你說的對,對待小人,就要用小人的法子。跟你大姐,該說的也已經都說了,至於她能不能想明白,看她個人了。”
說到這裡,長嘆了口氣:“她要有你一半的大氣,我得少操多少心。小時候就絞,白天好好的,一到晚上就折磨人。一會兒尿了,一會兒餓了,成宿成宿地折騰人,根本連個安穩覺都睡不成。”
難得聽母親數落從前,釋然不由得起了興致。
“看大姐現在,還是多好的。”
“手把手地教還不肯好,那不成了傻子了?”
說起從前,陶氏的話匣子可就關不上了。
“說起來,還是你最省心。餵飽了,也不要人抱,一骨碌滾到邊上玩兒去了。轉頭工夫,就自個兒睡去了。你那個時候,在棲鳳鎮是出了名的好養。麵湯、米糊糊,糙好都不挑,給什麼、吃什麼,香得跟什麼似的。就像喂小豬兒,那模樣兒,那個棒實,真是喜死個人!”
自己小時候,居然是這個樣子!應該是個心寬的,可是,怎麼覺得自己現在這麼邪乎呢?思慮的事兒,怎麼就這麼多呢?
“容兒呢?”
一提起另一個親生女兒,陶氏的嘴角直接就撇到天上了:“她?那也不是個體貼人的。嗓子眼兒跟針尖似的,喂口飯比殺牛還費事兒。不然,為什麼現在瘦丫丫的!”
釋然微微笑道:“聽娘說的,好像我是個百年難得的好命似的。”
說這話時,她著意打量著母親的反應。
果然,陶氏的眼皮子毫無徵兆地跳了兩下,就好像有針尖劃過,不仔細看,根本就注意不到。
“命,確實不錯。”她的停滯也許只有剎那,但已足夠讓釋然心生疑竇了,“五行俱全,多的多不出多少,少的也差不了多少,就跟用秤一個一個量出來的似的。可不是人人都能這樣兒。”
確實稀罕。
五行俱全並非罕見,但若是跟母親說的這樣,五行的分量幾乎均等,那可真就是難得了。
記得之前,大舅在說她的命理的時候,那神情、語氣,也是那麼地怪異、遲疑。
為什麼?
五行俱全會怎樣?這個,她多少知道一點兒。五行俱全,六親不靠。這種八字的人,屬於天生命帶貴人,能夠逢凶化吉,無需刻意追求,就會心想事成。
說白了,這命就是順風順水的好命。
只是六親不靠,又不是刑剋親人,為什麼一個二個的,都這麼諱莫如深?
這當中,必定有古怪。
大雨下到第四天的時候,到處都是不堪入目了。
漸漸有傷人、死人的訊息傳來。口耳相傳的結果是:本來只是死了一個人,但因為將名姓傳錯,最後就變成死了數個人、無處不死人。
人心隨之變得惶惶不安。
五姨娘就在這期間病逝了。
她的死被說成是“不長眼色”、亂上添亂。
第97回
五姨娘就在這期間病逝了。
她的死被說成是“不長眼色”、亂上添亂。
二房並未對此有所異常。不過是買來生兒子的妾,病了那麼久,就是有點憐憫,也早給耗淨了。
喪失從簡。一領席子、兩個家丁、一頭毛驢,馱去亂葬崗,挖個坑掩埋了,就算是對這個女人的一生有了個交代。
訊息傳到三房,桂月不禁嘆了幾聲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