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路,離婉城有三個時辰的路途,我不送你,你如何回得去?”他的聲音越加的溫柔,如同哄著被寵壞的孩子。
“那我回畫舫。”無憂推掙著想下馬。
他低笑一聲,任馬慢行,右手臂箍著她的腰,順帶松挽著馬韁,左手將她的臉扳過來,略略抬高,他低著的頭能看進她的眼,“生氣了?”
這語氣,無憂身體有些發僵,同樣的話,同樣的語氣,她不是第一次聽見,一點不陌生,呆望著他幽黑的眼,一定是哪裡出了錯,這不是他對一個陌生的花場女子會說的話。
他手指滑下,在她下顎處輕搓。
她瞬間明白什麼,喉間哽了哽,臉上如同被揭去面膜一般,一陣清涼,在人皮面具下悶不透氣的臉,剎時得到釋放。
眼角微斜,他已將她臉上的人皮面具盡數揭去,順手塞入袖中,“一直戴著,不難受嗎?”
無憂輕抿著唇,半晌都出聲不得,過了好一會兒,才輕潤了潤嗓子,“你什麼時候認出來的?”
“你阻止我翻牌的時候。”他手指移上,輕撫著她的眼角,只有她才有這麼黑亮純清的一雙眼眸,這是他唯一見過的,與心裡深處那雙一模一樣的眼。
他進船艙時,她與他目光一觸,便垂了眼,他未能看清,也沒過多的留了神,直到她的手覆上他的手背,透骨的涼自她手上傳來,他才有所察覺,望過去竟是讓他任何時候,都無法抗拒的眼。
無憂感到他指尖在眼角輕輕的撫摸,心裡砰然亂跳,忙轉臉避開,這突來的慌亂讓她無措,故意沉下臉,尖酸的道:“我說怎麼不留下和美人共渡**夜,原來是認出了我。”
他笑了笑,也不多解釋,“還回畫舫嗎?”
“去看人3*啊?”無憂翻了個白眼。
“三飄?”不凡看著無憂不自然的揉了揉鼻子,恍然大悟,啞然失笑,“你哪兒聽來的這些。”
無憂扒拉著記憶,網上?同學間?扒到最後,實在不記得這個3*是從哪兒聽來的,從何時聽來的。
皺著的眉頭,赫然一鬆,攤了手,“不記得了。”
不凡搖頭一笑,帶了些無奈,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從她口中說出,竟無法將她往那些下流的事上想,“千千那丫頭……”
無憂忙拽了他的衣袖,“不關千千的事,不是她跟我說的。”
“你就這麼喜歡那丫頭?”他凝看著她的眼。
無憂心虛的舔了舔唇,“你……不會把她弄走吧?”
“我為何要弄走她?”不凡失笑,“不生氣了?”
無憂怕他追究千千,急情之下,忘了他會煙花女子的事,聽他說起,又將臉一沉。
不凡指腹輕輕撫過她繃緊的面頰,微微一笑,“要怎麼才不生氣?”
手指在臉上輕輕劃過,無憂神色一僵,這動作……
以前她生子言的氣,他也是這麼輕撫著她的臉,也是這麼問她,難道男人哄人,都是一個樣子?
神使鬼差的道:“你給我彈個琴吧。”
輕撫著她細滑面頰的手指頓時僵住,過了一會兒,慢慢垂下,握了韁繩,“我不會彈琴。”
無憂略為失望的低下頭,看著他握著韁繩的手,指節有些發白,生出一些愧疚。
自己回來後,他對自己一直不錯,剛才雖然是無心之言,但如果自己換成興寧,明知道他不會彈琴,卻叫他彈個琴來聽,豈不是有意刁難於他。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她抬頭看著他望著前方,清峻的面龐,神色間淡淡的,好象什麼事也沒有,但無憂能感覺到,自己的話傷了他。
雖然他並不象一句話就能傷到的人,但她相信自己的感覺,心裡也不由的隱隱作痛。
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