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席位上,倪越望著首坐上,那個全天下最高貴的男子,她想,也許自己永遠也看不透他。
他此刻端坐在萬人敬仰的位子,下方跪滿著滿朝文物,深若宏海的眼眸,以睥睨的姿態仰視著芸芸眾生,彷彿天下皆在他手,任他翻雲覆雨。
那般強悍的帝王之氣,倪越不禁低下了頭,不要奢想,不要淪陷,守著自己的心,這是唯一的出路。以至於許多年後,公儀緋問她:“越越,為何總有一堵牆?”她依舊澄澈清明,“皇上,這宮中處處是牆。”一如既往,似乎答非所問。
“眾愛卿免禮。”高位上傳來他威嚴的聲音。
低下跪著的一眾朝臣這才起身一一坐回自己的位子。
曲右相首先站起來,第一個說話,一個年僅五十的老人,一副道骨仙風的模樣。
“皇上,此次科考結束,雖然中間出了偏差,但我朝依舊得到了珍貴的人才,臣以為皇上比要好好封賞這些年輕的學子,讓他們能夠成為我天朝未來的頂梁之柱。”
公儀緋點頭,“右相所言甚是。不知眾愛卿認為,今年的三位年輕才子,該任何職?”
曲右相說:“夏大人如今任禮部侍郎,原太僕寺少卿依慣例擢升太僕寺卿,太僕寺丞擢升為太僕寺少卿,如今四位寺丞之位缺少一人,臣認為可選一人任寺丞之位。”溜…達電子書論…壇
蘇左相站起來反駁道:“皇上,臣認為不可。新考學子,不熟我朝各種慣例制度,任寺丞一職,難實以服人。”
曲右相道:“既然左相認為學子經驗不夠,但這經驗總是要多練習練習才有的麼?左相之言實在自相矛盾。”
蘇左相道:“即便是要練習學習也該先去其他職位,寺丞一職,不合適。”禮部才被踢掉了一個,正想把自己的人安排去太僕寺,曲玄卻想把新人弄過去,戶部侍郎的兒子,海文新是榜眼,他可沒忘記,戶部是曲玄的人。
底下眾人虛捏一把汗,這。。。。。這左相和右相算是槓上了。
公儀緋眯起眸子,看著在站的兩個人,說;“那依右相之見,該如何?”
蘇左相不徐不慢道:“右相說經驗是鍛煉出來的,那就把學生外放去地方上任官,這樣一來,不僅親近百姓生活,體驗民生,又可長些見識……”
“不可,”曲右相道,“自古天子門生都在京中擔任要職,怎可派去其他地方,再說,現今各州各職俱已妥當,若有變動,恐怕不止牽扯到一方……”
曲玄和蘇荀各執一詞,爭相不讓,其實本來封賞只是一件很簡單的是,皇帝想怎麼封,一旦決定了,臣子能怎麼著,抗旨不尊,誰有那個膽。倪越辨不出公儀緋一臉泰然在思索均衡著什麼,但是直覺告訴他,他可能是故意的,翰林院編撰之子,沈世培,戶部侍郎侄子,海文新,兩人的身份,怎麼能不讓公儀緋顧忌,三人中只有楚故是平民出身,所以他是最能用的人。現下他不過是想看看著連個人與那連個學生背後是否有關係
“行了,”公儀緋帶著怒氣不耐煩道,“好好地一場宮宴,搞得烏煙瘴氣的,辦法倒一個也想不出來。”
這一句話出來,兩人頓時沒聲兒了,相互板著一張臉。
倪越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之間他坐在下方,亦是準備一言不發的樣子,擺明了沒有站在哪一方。
“皇上,”都察院御史站起來,拱手說,“左相和右相都言之有理,臣認為外放的確不合適,但是任要職怕無法服人,不若將三位學子安排在翰林院,一來可以學習,二來翰林院目前尚有職位空缺。”
眾人倒吸一口氣,這種時候,只有彈劾了禮部侍郎的都察院御史敢站出來說話,不愧是督察院的
,膽子確實大,翰林院,學術性濃厚的官署,沒啥實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