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權勢,單我一個女兒,就已經讓他很是風光耀眼了,若是二姐也能進宮,一個門裡出了兩位皇妃,那該是多麼的榮耀和風光,又會是多少的烈火烹油,錦上添花!
如今皇后的家族已經沒落,當朝顯赫的就只有國舅府了,若是二姐也能進宮了,那麼以後唯一能跟國舅府平起平坐的,就只有父親了。對的,就是這樣,對於父親這樣權慾薰心的人來說,有這樣的舉動,是再平常不過了!
事到如今,我還能做什麼?
揉了揉疼痛的太陽穴,我的倔性又冒了出來,想到父親平日裡的為人,我忍不住恨意連連,你想要的,我偏不讓你如願,當初在我入宮時,我沒有拗得過他的安排,然而到了今時今日,我再不是往日裡逆來順受,柔弱無能的弱女子了,我想要做到的,就一定能做到。
到了晚上,我命人去傳了安槐過來,一見面,我就板了臉兒問他,“今年選秀的名單,你已經送去給太后和貴妃過目了?”
安槐瞧著我的神色不對,有些摸不著頭腦,想了想才笑道,“按規矩,每次選秀的名單,都得由太后和皇后過了目,才能下皇批的,今年皇后……病了,是貴妃掌中宮令,是以,是由貴妃陪著太后挑選,因為娘娘並沒有問過這上面的事,奴才只以為娘娘是不感興趣的,所以,就沒有送來給娘娘過目,是奴才的疏忽,請娘娘責罰。”
他這樣拉拉雜雜的說了一堆,我縱然不耐煩,倒也不好意思就拉下臉來,當下也就和緩了語氣,“倒也不是為的這個,我剛剛得知,我的二姐竟然也在名單裡,並且,昨日你去我家裡頒旨時,將皇批一併送了去,這樣的事兒,你怎麼沒有讓我知道的?”
安槐頓時愣了,“怎麼……娘娘您……竟然不知道麼?”
我的眉頭一挑,“怎麼?”
安槐大瞪著兩眼道,“可是,沈大人明明說……說娘娘是知道的?”他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不由額頭上冒出了汗,道,“沈大人還說,娘娘吩咐了,這一切叫奴才按著規矩來,不必……不必來問娘娘。”
我立時啞口無言,這才想起,父親到底是知道我的脾性的,他這樣做,又怎能讓我知道,定然是要在安槐面前拿話遮掩了,而安槐身為內務府總管,深諳後宮之道,我的父親既然這樣說了,他自然不會再到我跟前來問。
他只是再沒有想到,他存心立意的要討好我,卻背相而馳,將此事往相反的方向辦了去。
此時他見我的臉色並不是很歡喜的樣子,不由吶然問出口,“怎麼娘娘,您不歡喜麼?”
我心裡的念頭,到底不好在安槐面前說起,當下只得道,“我……我是知道的,只是,我這個二姐,資質平常,怎能陪伴君側,如今想想,當初亦是大意了,她進了宮來,未必是福啊。”
第139章 選秀
安槐想來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的話,沉默不語,我看著他半天,同樣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只好一擺手,道,“多謝安總管為我家裡的事費心,天色不早了,皇上眼瞧著就到了,你也早些回去歇著罷。”
命人將安槐送了出去,我吩咐人備了香湯沐浴了,懶懶的坐在狀臺前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頭髮,蔣秀小青想要幫忙,看著我凝重的表情,又不敢過來攪我,只得遠遠的站在門邊,隨時等著我喚她們。
我也不管她們,只是默默的盯著鏡子裡的人看,鏡子裡的人雖然尚是妙齡,但眼裡卻已經滿是塵世滄桑,宛如一口擱置已久的枯井,再沒有兩年前初如宮時的清澈純亮。
為了這件事,我很久沒有給父親寫過一封信,倒是父親聽了大娘和孃的稟告後,連著遞了好幾封信進來,無非是為二姐參加選秀的事向我解釋,而我每次都只是輕掃一眼,就丟進了鎏金鍍彩的香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