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掌事姑姑已被嚇得蒙了,哆哆嗦嗦的說了半天,亦無非就是之前回事宮女所說的那些話,慧妃不等她說完,啪一拍桌子,怒道,這還得了,堂堂皇家宮苑內,竟有如此駭人的事情發生,那些御林軍內侍們全都是吃乾飯的麼?
她一指門邊侍立的太監,
給我去傳內務府柳壽。
柳壽也已經得了信兒,不等慧妃派的人出門,就已到了,跪地好一頓請罪磕頭,慧妃怒氣稍息,冷下臉來道,你好生的給我查這個事兒,等一下我會去奏明皇上,請皇上下旨讓御林軍嚴查此事,柳壽,這個事兒你若在御林軍後面查出來,這個內務府的總管你就不用再當了。
柳壽嚇得連連磕頭,一連聲的應承著,慧妃厭惡的看著那個掌事姑姑,人是在你浣衣局死的,你身為掌事,難辭其咎,來人,將她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除去掌事之職,不死的話就在浣衣局裡好生贖罪度過餘生吧。
啊,娘娘饒命啊,娘娘……,饒了奴婢吧……,
三十重板之下能活下來的機會實在渺茫,那掌事姑姑嚇得魂飛魄散,一連聲的求著饒,然而滿殿裡誰理她,眨眼間就被拖了出去。
看著殿內眾人,慧妃臉色陰冷,想說什麼,張了張口卻又停住,擺手道,你們退下吧。
眾妃起身告退,出了錦元宮時,大家各自面面相覷,終於,有膽大的宮妃開了口,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那個錢彩雲,她……她怎麼死了,還是那樣慘?
立刻就有老成的宮妃
啐
她,
呸,她怎麼死的關你什麼事?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皇宮內院裡你這樣多嘴好奇,小心明兒就輪到你頭上來。
一番話說得那位宮妃一伸舌頭,嚇道,
再也不敢了,
大家不再說話,彼此道一聲別,趕緊的就散了。
我扶了裁雪的手順著御花園後的青石板慢慢往淺梨殿的方向走,就見蘅香院的春杏分花拂柳的遠遠向我招手,我停住腳想了想,在裁雪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裁雪快步過去向春杏耳語了一陣,春杏點點頭,向我遙遙行了告退禮,又分花拂柳的去了。
回到淺梨殿,我也不進屋,只讓人端了雕著纏枝梅花的椅子出來,在梨樹下靜靜的坐著,梨樹已經綻了新芽,一點一點的花苞雖然還沒有開的意思,卻有清香不時的傳來,我深吸一口氣,只覺得心裡亦暢然許多。
裁雪端著一杯熱熱的茶過來,輕聲問,
小主在想什麼呢?
我轉頭接過,只是嫣然而笑,
我只是在想,蘅香院的那個人,這個時候不定慌成什麼樣兒呢?
裁雪已經聽說了錢彩雲的事兒,她邊輕輕幫我捶著肩,邊低聲問,可是,她就算要錢彩雲死,卻為什麼要下這樣狠的手,並且,也沒有必要搞得這樣複雜,不是嗎?
我不答她的話,卻笑著誇她,
裁雪,你如今很聰明瞭呢?
裁雪不防我竟誇她,頓時紅了臉,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然而她很快又抬起頭來,這個是明擺著的事兒啊,先不說下手的人為什麼要錢彩雲死,就算要她死,也不用弄得這樣狠虐複雜引人注意不是嗎?這樣道理宮裡的人誰都是這樣想的嘛。
我拽過一枝梨枝,指尖輕觸著嫩黃的新芽,心裡亦是和裁雪同樣的困惑,後宮之中但凡誰想誰死,從來都是做得越是隱秘越是好,就算是恨到骨頭縫兒裡,亦不會出手如此狠毒,一如,當年的我對瑾夫人!
我突然心中有一個感覺,殺錢彩雲的人,不是常珍珠!
我沒有忘了當我提議錢彩雲不能留時,常珍珠驚得發白的臉,她雖然妄想獨佔君寵從此後宮之中一人獨大,然而卻是有心無腦更無膽,是遇事只想找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