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在秋風中舒展,花瓣層層疊疊,錯落有致。
李蓮花緩步往外走,穿過長廊,扶著柱子歇了歇,察覺有人,抬起眸看去,正是紀漢佛三人。
雲彼丘一臉愧疚地看向他,眸子似有萬千想說的話,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想問,東海之後他去了哪裡,又為什麼會變成李神醫,怎麼變成李蓮花。
紀漢佛與白江鶉眸中也帶著複雜地情緒,就那樣認真看著他。
李蓮花低頭笑了一聲,昂起頭,逼退眼中的溼意,壓住翻湧的氣血,嗓音帶著些許沙啞:“借過……”
他提起衣襬,邁步從他們身旁越過去。
雲彼丘忍不住開口:“門主……”
李蓮花頓下腳步,卻不曾回頭,淡淡回道:“如今四顧門的門主,是肖紫衿。”
“那個四顧門的門主,李相夷,不是已經死了很多年?”
“若是你想祭拜,小青峰山上有墓……有牌位供奉……”
白江鶉輕聲道:“您……就這麼和我們斷絕關係……曾經我們匡扶武林,共同經歷那麼多……”
當真回不去了嗎?
李蓮花聽見這一句話,輕笑一聲,嗓音卻哽咽起來:“白院主,回憶是一件很累的事……在下如今記憶不是很好,倒也省事不少……”
他偏了偏頭,釋然一笑:“十年啊,終究是路遠途疏……今朝一別,山高路遠,勿擾勿念。”
他笑著往前面走去,陽光恰好落在了身上。
雲彼丘與幾人對視一眼,眸子也帶上了傷感。
他們明白,四顧門的李相夷……再也不會回來。
那個記憶裡驚才絕豔的少年,真的與四顧門再無瓜葛。
李蓮花迎著光走出宅院,瞧見門口兩個刑探,正對遠處的兩個人拔劍相向。
他瞥見兩道熟悉的身影,抬手遮了遮太陽:“喲,我說今日太陽怎麼那麼大呢。”
還好……他還有家人的。
兩人當即邁步朝著他走過去,瞥見的衣襟上的血,愣了愣。
李蓮花察覺到目光,乾笑一聲,擺了擺手:“不打緊,不打緊,就……剛剛……差點氣急攻心……”
笛飛聲見他還有心情笑,暗自鬆了口氣,冷哼一聲:“肖紫衿找你幹什麼?”
李蓮花一邊走一邊道:“也不是什麼大事……無非敘敘舊……”
張起靈瞥見他的眼眸,淡淡道:“肖紫衿欺負你。”
笛飛聲抱臂睨了一眼:“肖紫衿又打不過他……即使沒被本尊貫穿一劍……也打不過他。”
他嘖了一聲,側頭道:“能讓李蓮花難過流淚的……無非那些事。”
李蓮花啊了一聲,低頭咳了咳:“阿飛……這個,這個,你發現就發現,別說出來,讓我夠難為情。”
他幽幽嘆了口氣,用雙手遮住眼前的陽光,慢悠悠道:“我呢……不過是……與他們,自此不再來往。”
兩人當即一驚,頓住腳步看他,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
笛飛聲確認問道:“當真?”
李蓮花能狠的下這個心?
那定然是肖紫衿那個自卑的人,又做了什麼。
李蓮花啊了一聲,抬手撓了撓鼻側,漫不經心地回道:“自然,有斷劍為憑。”
笛飛聲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就應該如此的模樣:“今日是個好日子,本尊得喝點酒,慶祝,慶祝。”
他長嘆一聲,又拍了拍張起靈的肩膀:“想吃點什麼……反正李蓮花付錢。”
張起靈垂著眸,思索道:“吃烤羊腿。”
笛飛聲越李蓮花,滿意地搭著他的肩膀往前走,兩個人有商有量:“烤羊腿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