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天收他!現下不過是時候未到而已。”說完趕緊跟著青玉要溜出去。
許櫻哥回過神來,笑道:“跑什麼跑?去把我那匹霞樣紗翻出來。”
紫靄一下子興奮起來:“您終於想通啦?早就想試試手腳了,讓婢子做罷,一準兒做得好。”也怪不得她興奮,這霞樣紗十分不易得,並不是大華所產,而是與大華對立、至今不肯承認大華的前**朝節度使,如今割據一方,自封晉王的黃密膝下那位據說文治武功不世出,風流多才的世子黃克敵為他母妃的生辰而特意研製出來的。
用最好最上等的春蠶絲,由正當壯年,經驗最豐富,手最穩的織工細細織就,再用秘製的染料經過七七四十九道工序精染而成,做成的衣裙光華璀璨,猶如天邊的流霞一般的美不可言。這樣的東西本不該輕易流出來,但不知何故,晉王妃壽辰過後半年不到的光景就流到了上京,成為上京貴婦驕女們競相追捧的稀罕之物。如今雖不似從前那般千金難求,但也還是貴重之物。紫靄是個手巧且迷醉於女紅的,早就想著拿那霞樣紗試一試,怎奈一直都沒有機會,如今倒好,許櫻哥總算想通了。
青玉要穩重心細些,猜著大抵與早前三娘子說的那話有關係。想起這霞樣紗的來歷和許櫻哥這半年來的遭遇,她由不得暗自嘆息了一聲,再看許櫻哥,卻不見許櫻哥有半分愁緒,而是在笑吟吟地挑逗紫靄:“真的就那麼想做?”
紫靄什麼都沒察覺到,歡歡喜喜地道:“當然,二娘子就許了婢子吧。”
許櫻哥慢吞吞地道:“這衣料不比旁的,若是剪壞了你怎麼辦?拿什麼來賠?”
紫靄一下子給唬住了,睜大一雙不大的丹鳳眼盯著許櫻哥看,訕訕然找不到話可說。想說拿自己的月錢來賠,再想想自己都是人家的,哪裡夠賠?可若是不給她做,那手又實在是癢癢。
許櫻哥哈哈大笑起來,笑夠了方道:“你若實在想做,我是不攔你,但要看看旁人可給你做。”
紫靄的眼珠子轉了轉:“二娘子這是什麼意思?莫非這衣裙並不是給您做的……”說到這裡突然明白過來,臉上光彩盡褪,笑容盡收,只黯然看著許櫻哥不再說話。這麼好的衣料,明明與許櫻哥最襯,偏生要便宜了旁人。
許櫻哥近來實在厭煩旁人用這種眼神看她,便只當作沒看到,坦然笑道:“這衣料我此生大概都穿不成了,與其放陳了還不如成全人。”
說話間,青玉已然默默從櫃子最深處將那匹流光溢彩的霞樣紗翻了出來。霞樣紗分七色,橙紅赤綠青藍紫,色色不同,卻又相通,似許櫻哥面前這匹橙色的,便是由淺到深漸漸過渡,豔麗卻又十分協調。活力四射,許櫻哥每每一看到這匹紗就會想起這個已經很久不曾使用過的詞。
不得不說,崔成的目光是極好的,這色彩十分適合她,怎奈她終究是沒有機會穿。許櫻哥纖長白皙的手指在紗上輕輕撫過,終是用力一按,把包袱皮重重地裹上打了個結。
次日清晨,紫靄抱著包袱跟在許櫻哥身後進了姚氏的院子。許家人俱都是早起慣了的,除了小孩子外,男人們都已經出門做事的出門做事,讀書的讀書,傅氏則已然同黃氏一道在姚氏跟前請安並秉呈家事了。婆媳三人見許櫻哥笑嘻嘻地走進來,忙招呼她過去:“大清早就笑嘻嘻的,這是遇到什麼好事了呢?”
許櫻哥笑著行了禮:“看到娘和二位嫂嫂氣色好,幾個侄兒侄女討喜,心裡也跟著瞎樂和唄。”一邊說,一邊和旁邊幾個還沒進學的孩子碰額頭拉手的,引得幾個孩子齊聲大喊,整個房間裡一時充滿了孩子們的尖叫聲和笑鬧聲。
姚氏痛苦地捂住耳朵:“她一來這耳朵就別想清靜。”
傅氏忙制止孩子們:“別鬧,吵著祖母了。”
姚氏卻又攔住她:“別管他們,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