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幫我?”
“我。”
“好,那你幫我。”
很簡單的對話,很令人溫暖的信任,因為他們兩個都是少年。
或者沉穩老成,或者囂張輕佻,都是少年。
少年有時候過於熱血又天真地令人厭煩,但和那些久經風雨的長輩們比較起來,他們的生活要簡單的多,他們之間的相處也會簡單的多。
唐三十六說道:“沒問題,首先讓我們來理一下這件事情的前後起因。”
陳長生搖頭,說道:“你先幫我做件事。”
唐三十六未假思索,毫不猶豫說道:“你說,什麼事。”
陳長生對他說道:“你能先去洗澡刷牙嗎?”
……
……
有句話是怎麼說來著?我連牙都還沒刷……總之,唐三十六有些惱火地被陳長生趕出了藏書樓,用了兩大桶熱水,把自己從頭到腳洗了個乾乾淨淨,確保再沒有一點天書陵裡帶出來的泥垢,這才換了一身乾淨衣裳,拿著軒轅破剛蒸好的饃饃來到了湖畔。
陳長生把荀梅先生的筆記放進了書架,做好登入,然後去洗荀梅先生的被褥以及唐三十六的裘皮,花了半個時辰才洗乾淨,然後吊到大榕樹下,看著就像是兩個鞦韆。
清晨時的那場雨早就已經停了,初夏的陽光照在湖面上,沒能蒸出太多水汽,沒有悶熱的感覺。
再也聽不到天海牙兒的喝罵聲,國教學院一片安靜幽美。
站在湖畔,看著對岸的風景,唐三十六說道:“我爺爺說過,教宗陛下就是個老好人,所以你也不要太過擔心。”
說話的同時,他很專心地把手裡的饃饃撕成碎片。
教宗是陳長生的師叔,按道理來說,他應該很樂於接受這種說法,只是從魔域雪原跟著蘇離南歸,一路見著太多暗殺與陰謀,他實在很難說服自己相信教宗陛下真的是個老好人。
“朱洛和觀星客,應該都是教宗陛下請過去的。”
陳長生看著湖水裡倒映的藍天白雲,想碰上青葉世界裡完美不似真實的天空,搖頭說道:“老好人怎麼可能成為教宗陛下?”
“這種對世界的看法看似成熟,實際上很庸俗。”
唐三十六把掰碎的饃饃扔進湖裡,說道:“教宗陛下從來都不以智慧聞名於世,他能夠成為國教的領袖,是因為當年他和聖後孃娘真的關係很親密,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因為他老人家的實力境界確實深不可測,連你老師商院長最終也敗在了他的手下。”
陳長生說道:“可是……他要殺蘇離。”
“又繞回來了。”唐三十六看著他嘲弄說道:“說句你不愛聽的話,蘇離這輩子殺了那麼多人,無數人想他死,難道那些人都是壞人?事實上,在他們眼裡,你護著蘇離一路南歸,才是真正的壞人。”
陳長生心想難道真的是這樣嗎?
“我們還是要先弄清楚商院長讓你進京,究竟是想要做什麼。”
唐三十六說道:“要知道我爺爺說過,這個世界上真正讓他忌憚的人,只有四個半,你老師就在其中。”
陳長生很是好奇,問道:“其餘人是誰?”
唐三十六說道:“娘娘,天機老人,還有黑袍。”
陳長生數了數大陸上那些最強大的人物,不解問道:“那魔君呢?”
唐三十六說道:“魔君又不是人。”
“那半個……又是誰?”
“黑袍。既然他為魔族效命,當然不能再算是人類。”
陳長生捕捉到了這句話裡的重點,問道:“唐老太爺知道黑袍的身份?”
唐三十六沒有回答這句話。
時光漸移,日頭也漸移,碧